徐阶?
赵禅望着折扇合十,拱手抱拳,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徐阶时,整个人愣在了哪里。
有点惊讶
同样的也有点恐惧!
下意识的,赵禅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人的名树的影。
徐阶的凶名威名算是在历史的洪流中扎根扎了下来。
“怎么?赵兄难不成觉得徐某是洪水猛兽不成?”
赵禅的眼神,赵禅的举止,都把他给出卖的一干二净,折扇直接打开的徐阶,遮住了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了眼睛,平和的眼睛中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讶异。
闻言,赵禅稍稍定了定神,知晓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了,当即往后退了一步,歉身道:“失礼了。”
一声失礼,赵禅立即神态恢复了过来,起身后,拂了拂袖子:“初闻徐兄大名,就有一种预感今后徐兄成就不可限量非是寻常人。”
那张遮住在折扇下的脸笑容立即挂在了哪里,可以说时间,在一瞬间停滞住了,旋即,折扇的主人收拾起来折扇,捧腹大笑起来。
“若真的有哪一日,不敢忘今日赵兄贵言。”
赵禅说的真诚,与他所认识的那些人不同。
他少年得志,就一直在潜心研读,就是为了在成人礼时考取举人,好光宗耀祖。
考取举人!
徐阶志在必得,这样的想法不仅仅只有徐阶一个人有,他身边的人,亲朋好友之流都有同样的想法,徐阶仿佛身上自带着病毒,可以把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其他人。
换做另外一个词汇来讲,就是人格魅力。
徐阶的人格魅力足够的强大的,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感染到他人。
可这也要一个前提条件,就是与自己相识的人。
有些人或许会奉承自己,谁让他出身在华亭徐氏,出身在华亭徐氏注定就是不平凡的。
但眼前的人与自己跟自己完全没有什么关系,完完全全只是初次见面罢了。
而且眼眸中不带有半点的虚伪,这才是徐阶最看重的。
发自肺腑之言,谁听了心里都会极其的舒服。
“不知,徐兄何以知晓小弟。”
徐阶的年龄比他大,这一声小弟赵禅也喊的心甘情愿的。
“哈,贤弟有所不知,数日前为兄曾前往过溧阳,恰好得知此事。”徐阶手中的折扇一摊开,轻轻的摇曳后道:“赵兄可知溧阳童试县试本应该王家子的,也就是刚才嚣张跋扈的那位。”
闻言,赵禅瞬间明白了。
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要塞牙缝。
“在下有一事不知,王氏乃是溧阳的大族,在溧阳中根深蒂固,按理来讲....”
赵禅抬头看了一眼徐阶有点不理解,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走,在溧阳县内,王家的人应该大大小小的关系都给打通才对,更何况,身为王氏子弟,没有几斤几两的肉岂敢拿出来称一称。
“王晃老爷子非是糊涂人,他可明白紧,家族延续才是他所操心的,一时小小的荣光,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毛毛细雨罢了,根本没有用处,王氏旁嫡系众多,年轻辈中随便拿出一人便可以为他造势,曾见过赵兄所写的时文,精彩绝伦,令人流连忘返,环环相扣之下,竟然找不出什么破绽来,能写出这等时文,王晃老爷子不是那种做糊涂事的人,交好一个今后有可能与他平起平坐的举人,甚至官吏,不仅对于他,还是对溧阳王氏而言都只有好处。”
徐阶侃侃而谈,一张嘴说的是天花乱坠,就差地涌金莲了,然而赵禅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徐阶稍稍一愣,旋即面露苦笑。
“想不到如徐兄这等人杰,竟然做起了说客的勾当。”
沉吟片刻,赵禅微微一摇头,似乎对于这样的徐阶有点失望,尤其是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徐阶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徐阶只能抱之以苦笑,有些事情,并非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这是一个关系网的社会,他想要在大明中往上爬,就必须要遵守这个规则。
“让赵兄笑话了。”
有些人被街揭破后会变脸,会恼羞成怒,有些人则会灰溜溜的走人,然而很少人会像徐阶一般,坦然的说出这些话来,非一般人行非常事。
心胸!
成大事者这一点要哟,显然徐阶已经具备了,古语三岁看老,徐阶的现在一举一动,已经有了大人物的气象。
“徐兄说笑了。”
徐阶那两道剑锋一样高高扬起的黑眉,和黑眉下那一双深沉果决的眼睛,在动静交叉之际,神态若定,投足间更令人称赞不已,上前数步,与赵禅并肩而立,面朝着十里秦淮,徐阶双手负在背后,双目远眺远方道:“赵兄,以为这当今之世是盛世亦或是.....”
还未行弱冠之礼的徐阶眼眸中流露出一股名唤野心的神情,他的前半生,几乎都是活在正德皇帝的阴影中,一个荒唐的帝君,让他觉得报国无门的帝君。
正德十六年,他自打记事起,大明朝就笼罩在这位荒唐的天子之下,他不甘心啊!
终于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在他即将踏入仕途时,大明的天子换了一位。
“不知。”
赵禅不知该怎么讲,今后的这位兴献王世子,也就是今后的嘉靖皇帝,他与正德皇帝之间,在赵禅看来,最多只是半斤八两罢了。
要说谁笑话谁,还真的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