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来了。”
关常直接放下手中的白棋,边走边说道,直接把黑着脸的张璁给落下。
“无耻!”张璁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只是自己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这盘棋在张璁眼中没有多大的意义,等见到大堂内的二人时,快走动的张璁逐渐的放慢了步伐。
“十里秦淮的风景如何。”
十里秦淮,身为大明的士子不曾前往秦淮河畔领略一下秦淮艳丽的风景,简直是愧对士子二字。
“回禀老师,在这一路上倒是遇到一个有趣的人。”
“哦怎么说?”
有趣二字吸引住张璁的眼球,坐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的张璁双手合十,等待着赵禅的接下来的话。
“老师可知徐阶。”
“徐阶?”闻言,张璁眉宇间略微带着一丝的诧异与不解,似乎觉得自家的弟子认识徐阶有点奇怪,按捺下心头的好奇,张璁紧缩的眉头不曾放下:“你真的遇到徐阶?可是松江府华亭县的徐阶?”
“正是。”
得到赵禅肯定的回答后,本已经紧缩皱眉的张璁更加的疑惑。
徐阶的名,他听过,可谓是少年得志,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有过这样想法的人可不仅仅只是他张璁一人...
凡是见过徐阶的人,都会有这样的看法。
一个人若是得到一个人的认可,那只能说你有点本事,但是得到一群人的认可,那么就是拥有巨大的潜能与本事了,很不巧的是徐阶就是后者。
“徐子升找你何事。”
“与我.....”
赵禅便把今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张璁听闻过后沉默在了那里,狭长的眉毛轻轻的一挑:“哼,溧阳王家倒是打的好算盘。”
“老师,其实学生以为此事乃是一件大好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从局中跳出来后,看待问题的便彻底的清楚了。
“此话怎讲。”
赵禅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番话来,一定有他的理由。
“老师,溧阳王氏根深蒂固,立足与溧阳百年光阴,历经战火未曾有事,更何况,溧阳王氏代代有人为官,最不起眼的就是这代王晃,但王晃虽然只是一介举人,可架不住他的眼光毒,朝中多少的大臣多多少少都与他有点关系,甚至是那位都和他有点关系。”
“额,为师知晓。”
赵禅所讲的都是士林中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现在说这些有何用处?
见状,赵禅嗤嗤一笑:“老师难不成真的以为溧阳王氏的掌门人会为了巴结我这个黄毛小儿而把子嗣给人当做磨刀石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话都已经点明,张璁整个人愣在那里。
“恭喜!恭喜秉用兄了!”
关常行商多年,练的就是一手察言观色,赵禅的话他都听懂了,更何况是张璁。
王晃的名,身在应天的他都听过,王晃在大明中的关系网可谓是根深蒂固,有些人得不到的消息,这位往往能得到。
有人曾言,溧阳王氏数代人,最不起眼的是王晃,成就最大的也是王晃。
“如果真的是这样....”张璁失神了,四十来岁的年龄,眼眸中竟然不自觉的流淌了涓涓泪水,站在原地,口中喃喃自语着:“原来萧神仙说的没有错..说的没有错....”
命中遇贵人,逢凶化吉,青云直上!
当年,他不过以为是一个骗子,事实证明了,这些年来他的遭遇,那个姓萧的算命先生就是一个骗子,可到了如今,张璁却相信了...
“贵人....”
张璁忽然上前,紧紧的抱住赵禅。
面对于张璁的举动,赵禅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为何张璁会如此的失态。
“老师...”
轻声的呼唤着,张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紧紧的抓着赵禅的肩膀道:“仲湛,你乃是为师这辈子中的贵人。”
贵人!
不仅仅只是贵人,同样的也是他最为满意的传人。
有些东西,生的次数一旦频繁了起来,人就会开始变得迷信了起来。
自从收赵禅为徒后,张璁总觉得自己的运道开始变了,变得挺不错的。
“仲湛,你觉得为师接下来要做什么。”
平生第一次,张璁询问了一个晚辈,不过这个时候,在张璁的眼里,赵禅可不是他的晚辈,而是他的贵人。
晚辈?
他不会拉下身段去问,但是贵人却可以....
“哎..老师,学生看你乃是关心则乱,既然王晃已经释放出这个信号,学生以为老师可以去准备一下,最迟明年天子就会让会试进行。”
会试!
考中举人之后的最后一道关卡,过了会试,就等于鲤跃龙门,从此这辈子都不同了。
“好!好!好!跟为师想的一样。”
寒窗苦读数十载,如今终于要等到这个时候,既然能先人一步,为何张璁不领先人一步。
“老师,学生请问老师,今日遇见徐阶时,徐阶曾言朝堂内有杨辅大明当兴。”
见张璁准备离去,赵禅心里谈了一口气,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毕竟他乃是自己的老师,而且这段时间下来,赵禅能感受到张璁在自己身上倾注的心血。
亦师亦父
张璁做到了。
准备出门的张璁瞬间愣在了那里....
天子年幼,主持朝政的只能是杨廷和杨阁老,如此....
再一次时,张璁的视线落在赵禅的身上时,带着与以往的眼神不同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