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当然听钱枫的话,嘻嘻哈哈地说:“好,就送十五文。”
葛桃花这才笑了,“那我也添上五文,凑够十五文,反正过两日你大哥就能分钱回来。也不知我能不能把十五文钱吃回来,对了,我得把穗儿带去,晚上再让你大哥把松球带上,全都吃回来!”
钱枫不禁发笑,才十五文钱你一家四口人去吃,估摸着二喜家还得赔钱。
到了午时,杨氏在家里做了一顿饭,让钱老爹、钱桐、钱枫、松球凑一桌吃。她和石榴、葛桃花婆媳三人要去喝喜酒了,后面还跟着个小穗儿。
杨氏瞧着两个儿媳都抹了粉画了眉,就连穗儿都跟着描了妆,这回不像上次那般吓人,而是淡妆,确实是好看多了。
她得意地说:“嗯,今日我两位儿媳能出风头了,我孙女穗儿也是百里挑一的。”
才说着她们就撞上了来喝喜酒的秋菊,她就是和葛桃花从同一个穷村里嫁过来的。秋菊远远就笑着打招呼,“哟,你们婆媳几个打扮得跟年画上的人似的。”
秋菊先瞅瞅杨氏的肚子,然后又瞅瞅葛桃花和石榴,再低头瞧着她自己一身破旧衣裳,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她本来是想跟着杨氏婆媳一起走的,这会子她却故意把葛桃花拖住,单独和她说话,“桃花,咱俩从小就在一处玩,又嫁到同一个村子里,平日里处得跟亲姐妹似的,你跟我是不是比跟石榴还要亲?”
葛桃花眼眸闪了闪,“你不会是有啥事吧?”
秋菊掩嘴一笑,“瞧,好姐妹就是好姐妹,我一开口你就知道我是啥意思。不是听说你小叔子那石头山上能挣钱么,你帮我在他面前说一说,让我家那死男人也去干活挣点钱咋样?”
葛桃花僵住了,“我……我家钱桐都没说跟他弟弟去干呢,我那小叔子说了,待过完年,让他大哥把田地都侍弄好,闲时才能去他那儿干活,他会看活干的多少给他大哥钱。我也没听他说要村里的男人帮忙干活的,他手下那么多人,用不着吧?”
秋菊撅着嘴,“我知道他手下人多,咱们不是好姐妹嘛,你就递个话求个情,不就成了?那些坊工才一个月就能挣三百文钱回家,还发了好些年货,我家那死男人夜里都念叨着睡不着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田地里的活大都是我干,他就搭个手而已,成日想着出去挣钱,他去镇上的豆腐坊干一个多月,才挣八十文钱回来,谁知道他这是怎么干的。”
葛桃花知道秋菊的男人好吃懒做,可好姐妹一场,她又不好抹人家的面子,只好说:“我回去跟我小叔子说一说,若是不成你可别怪我。”
秋菊大喜,忙从兜里拿出钱来,本来她是准备送十文钱到二喜家的,这时她拿出两文钱给葛桃花,“这是给你的好处钱,要是说成了,我还多给,每个月给你五十文成不成?”
葛桃花听说每个月能有五十就心动了,半推半就地收了两文钱,“你送八文钱给二喜家够不够?”
“咋不够,去年哪家娶媳妇都是送八文钱的,今年不知是谁带的头,个个送十文,真是没事找事,难道钱多了没处花?”
葛桃花想到自己可是要送十五文的,她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没说出来。
来到二喜家,杨氏婆媳三人把礼钱给了二喜他娘高氏。院子里摆了四张桌子,堂屋摆了两张,总共有六桌的女客,这就是全村的妇人了。没出嫁的大姑娘大多是不能来喝喜酒的,除非是替她娘或嫂子来喝才行。
杨氏婆媳三人一落座,便被其他妇人包围住了,一会儿看石榴一会儿看葛桃花,觉得她们打扮得比平时好看多了,这可都是用钱砸出来的。
“枫哥儿他娘,你家枫哥儿到底挣了多少钱能透个底么,好让咱村里的人羡慕一下嘛。”
“就是,说一说嘛。石榴,要不你来说吧。”
石榴正要张口,被杨氏狠狠掐了一下,石榴立马闭嘴了。
杨氏故意叹了叹气,“你们是瞧着我两个儿媳妇面上打扮得好,哪里能挣上什么钱。身上的新衣服是我家枫儿上回卖蚕茧换来的布做的,就挣那么点钱啊全都买了开山的铁家伙。我家上回都断粮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葛桃花把粮食藏在秋菊家的事,被秋菊传得几乎人人都知道,只有葛桃花自己不知道罢了。
大家都点了点头,听杨氏接着说下去,“我家枫儿是什么性情你们还不知道么,他是有一文花两文,有一百花一千,他挣的那几百文钱啊,全都用来买年货了,买一堆吃的用的,还有往脸上抹的,唉,糟践钱啊。现在他身上已经空了,待过了正月十五,你们每家赊点粮食给我家吧,待卖了石头我家枫儿再还钱给你们。”
女客们本来是想听听钱枫到底挣多少钱,结果杨氏开口向大家借粮食。她们可不敢轻易答应,这得回家问自己男人才行,都呵呵笑了笑,然后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过一会儿开席了,菜盘子还没端上来,个个已经拿好了筷子,等着开抢。葛桃花还小声嘱咐着穗儿,“等会儿你站起来夹,要夹好菜吃,多吃点啊。”
穗儿直点头,“好!”
石榴早上吃得少,故意留着肚子吃中午的,这会子饿透了,也拿起筷子。第一盘油煎糍粑一上桌,大家便挥舞着筷子抢上来。
不只是石榴,几乎个个都是留着肚子来吃的,一盘只有十二块油煎糍粑,一桌本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