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瑶小心翼翼的拿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陈氏有些汤渍的嘴角,然后娇笑道:“祖母,可是要歇歇?”
陈氏摇了摇头,然后就着丫鬟的手中的茶杯漱了口,然后道:“今日不乏,怎么你想出去?”
陈氏慈爱的摸了摸赵婉瑶的头然后又道:“若是觉着无趣了,便去找姐妹们去玩吧。”
赵婉瑶听罢脸上笑意便消失了,想到母亲被送去家庙之后,哥哥又成日忙自己的事情,便是见到她亦是态度严厉的说教,往日跟在她身后的姐妹对她的态度亦十分冷淡,赵婉瑶低垂着首,掩盖住双眼中的恨意。她不甘心,她很,但是更是知晓从今以后她只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唯一能利用的便是曾经疼爱自己的祖母。
曾经……这两个字多么的讽刺!陈氏的改变赵婉瑶不是不知,只是装作不知罢了,只是如今还需要她,她不得不虚伪的去扮演一个孝顺的孙女儿。
半晌,陈氏只听赵婉瑶有些失落伤心的声音传来:“祖母又不是不知,她们……她们都不喜瑶儿……”
陈氏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赵婉瑶说道:“那祖母便去使人将她们唤来如何,总归我这个祖母的话,她们还是得听的。”
赵婉瑶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了,面上却一副惊喜模样道:“真的吗?还是祖母最疼瑶儿!”
“呵呵呵,你呀!”
祖孙两人其乐融融,只是片刻过后,前去唤人的婢女们却来回复道:
“启禀老夫人,三小姐说身子不适,四小姐去陪三小姐了,六小姐七小姐在四太太屋中。”
这般直白的驳了陈氏的面子,让她脸色气的白了红红了白,赵婉瑶见状于是压下心中的嗤笑宽慰道:
“许是姐妹们都是有事呢,算了,瑶儿便陪着祖母吧,唉。”
见陈氏怒气盈身,婢女生怕陈氏殃及自己,于是将方才听说的事情说了出来想借以转移陈氏的视线,
“老夫人,奴婢方才回来,见着侯爷和大夫人三夫人神色匆匆带着人出门去了,老太爷也出门去了。”
陈氏听罢果然神情惊疑的没有抓着方才的事情,转而问道:“出了何事?”
王氏让荣寿园如今确实成了一个荣养的院子,如今府中的一应事情王氏都直接绕过了陈氏,若不是婢女为了转移陈氏的怒火,只怕今儿个这些事,陈氏也是不知的。
见陈氏问婢女便将方才在院中偷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屋中其余婢女方才都被陈氏挥退了,此时屋中只有她们三人却心思各异!
婢女说完便垂着脑袋她纯粹为了转移怒火,陈氏脸上则有些担忧又痛快的复杂神色,本来赵婉玉是她的嫡长孙女,她出了事陈氏心里还是有疼惜的,只是想到了王氏,陈氏心里又止不住的痛快,母债女偿,陈氏将赵婉玉的病情都归咎到了王氏的报应上去了。反关赵婉瑶的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精光。
宜春侯府赵婉玉的住处,
王氏等人怒气冲冲的杀到了宜春侯府上之后,便与周家人理论了起来。
王氏将红绸往宜春侯夫人谢氏面前一推,然后便高声斥道:“宜春侯府这幅行事做派真真是让我等长了见识,我玉儿嫁入你府上三年便添了一儿一女,她性子自来温婉孝顺,伺候公婆侍候夫婿教养子女哪一样不是用心至极,我倒是有心问一问夫人,她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们狠心至此!”
连声亲家都不愿喊了,王氏这一声夫人喊得谢氏脸色讪讪,只是想到赵婉玉那病情,谢氏敛了敛神色于是沉声回道:
“亲家母消消怒气,唉,婉玉这病情,我作为婆婆的哪里不担心呢?”
谢氏说着突然话音一转又道:“只是,大夫都说了药石无医,我能有什么法子!”
谢氏双手在王氏面前一摊,“自打她病了之后,府里好药精材流水不断的供着,若都这般做了,亲家母还要说我们狠心,那本夫人也无话可说了!”
说道最后谢氏衣袖一甩,脸上不虞之色丝毫不掩,王氏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了一股冷笑,
“夫人不必拿这话敷衍我,我赵家难道还缺精贵药材不成!我只问你,我玉儿身子不好,你为何将她丢弃在偏院,还不让世子和孩子接近她!”
“是啊,周夫人,婉玉是个好孩子,便是有什么不满意,您作为长辈也可教导她,只是如今她身子不好,您这样做,不知的还以为您故意的呢。”
田氏十分及时的补刀道,人口两张嘴,好的坏的全由人说。
谢氏听罢脸色不由得僵了僵,只是她又不是没经过事的人,僵硬也只是一瞬便掩了下去,只见谢氏微微调整了心情之后一副悲痛神色的回道:
“不瞒亲家母说,我这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婉玉如今那副样子你是没见着,实在是太过吓人,姐儿哥儿上次见过当夜便吓得高烧不退口中胡言乱语不断!亲家母您说,我有什么法子,只能先将婉玉置于偏院,不让孩子接近她!”
虽然谢氏的理由看似合情合理,但是依然无法掩盖冷情狠心,只是王氏知晓,当务之急是女儿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