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星星笑得眉眼灿烂,言喻也看着他们俩笑。
只是谁也没有看到,隔壁房子的院子里也停放了一辆黑色车子,贴着厚厚的黑色车窗膜。
车里面有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边笑得灿烂的三人。
陆衍的面孔冷硬,周身浸润寒气,整张脸在阴翳中,显得冷酷又狠厉。而陆疏木则好一些,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小手指轻轻地敲着座椅。
秦让在傍晚的时候,不得不离开了,因为言喻受伤得太过突然,他最近又排得满满的都是上庭案,今天又被言喻塞了几个案子,所以,只能回伦敦工作了。
更何况,还有秦南风在伦敦等他。
秦让降下了驾驶座的车窗,看向了言喻,挑了挑眉:“真的不打算跟我去伦敦,这样也方便我照顾你?”
言喻失笑,婉拒:“不用啦,家里有阿姨,可以照顾我的,更何况,这三年我已经受你照顾够多了。”
她一下避重就轻地解释了“照顾”二字,散去了萦绕在话语间的暧昧气息。
秦让眸色深深,也没再多纠缠。
家里一下少了人,最感受到失落的人是小星星,她闷闷不乐的:“妈妈,现在又只有我们了。”
言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本来就只有我们俩呀,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欢跟妈妈在一起了?”
小星星摇摇头,沉默了下来。
她就是觉得,家里好安静呀,她突然有点想念疏木弟弟了。
言喻在阿姨的帮助下,洗漱完,躺进了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似乎刮起了风,她卧室的窗帘被吹得飘起,又落下,偶尔还会缠绕成一团。
言喻被吵得睁开了眼,她盯着那边的窗户看,才发现阿姨忘记给她关好窗户了,遗漏了缝隙。
她掀开被子,打开灯,抓起一旁的拐杖,吃力地撑住,跳着脚,蹦跶到了窗户边上。
她缓缓地关上窗。
却在不经意间,仿佛看到了楼下院子里的树下,仿佛有猩红的火光一闪而过,她心跳快了一瞬,那火光似是点燃的香烟,是有人在树下么?
她凝睛看了过去,却只有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她觉得应该是看错了,便重新回到了床上,躺了下去。
在睡梦里,言喻一整晚梦到的都是陆疏木,从婴儿的他,到现在的他,醒来的时候,言喻的眼角和枕头都是湿润的。
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心里的酸胀快要溢出,又如同刀割。
她错过了他婴儿时期,在梦里,他的脸一直都是模糊的,因为她想象不出来,他那样小的时候有多么可爱。
阿姨推开言喻卧室房门的时候,言喻连忙偏头,抹了下眼角,阿姨没看出什么,笑着问言喻:“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言喻弯了弯眼睛,回答:“挺好的。”
阿姨说:“隔壁搬进了一户新人家。”
“是么?”隔壁已经空了有一段时间了。
阿姨“嗯”了声,就又转开了话题,念念叨叨:“昨天秦律师是不是在院子里抽烟了,昨晚我也忘记清理了,早上出门,一眼就看到树下的一堆烟头,秦律师烟瘾这么重吗?”
言喻的眉心沉沉一跳。
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抹一闪而逝的猩红。
而且,她记得,秦让的烟瘾并非特别重。
那一堆烟头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秦让一个人抽的
阿姨扶着言喻去洗漱间,她笑:“今天早上还喝粥,简单点。”
“好。”
吃完了早饭,言喻又给陆衍打电话了,她昨天还给陆衍发了许多短信,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她只能期望自己快点养好伤,然后去找陆疏木,她有太多话想跟陆疏木说,她想好好地看看他。
这一次的电话也是如此,没有人接听。
言喻深呼吸,压下了烦躁。
她看时间正好,就干脆给秦让打了个电话,想询问下案子的进展问题,但,秦让也没有接听电话。
言喻放下了手机,拿起书本,想转移注意力。
她慢慢地看进的时候,没想到,手机忽然又震动了起来,是电话的震动铃,她伸手抓起手机,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是秦让拨回的号码。
她声音柔和:“秦让,下庭了吗?今天的案子怎么样了,是不是开始后悔帮我接下案子了?”
言喻调侃着,却迟迟没得到那头秦让的回复,她这才将注意力从书本中转移到了通话中:“你有听到么?秦让?”
那头还是没人说话,但寂静的线路中,能隐约地听到清浅的呼吸声。
然后,男人冷漠的声线响起:“想看陆疏木的话,过来隔壁。”
言喻的手指一点点发紧。
隔壁搬进来的人就是陆衍和陆疏木,言喻滚动着轮椅,推着自己,进了隔壁的院子。
陆衍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打开了门,他额头上的绷带还没有解开,仍旧束缚着,但大概有好转,已经看不到血迹了。
陆衍眸如寒星,冷光四溢,但在看到小星星的时候,稍稍有些好转。
小星星的眼睛闪亮亮的:“陆叔叔,你买下了我们隔壁的房子呀?你是我们的邻居了!疏木弟弟也来了吗?”
陆衍扯了扯唇角,淡声道:“嗯,你进去吧,陆疏木在客厅里,你去找她玩。”
小星星点点头,迈开小短腿,身影一下就消失在了门内。
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