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这是什么地方?”杜鹃问道。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说话的是扎髻童子,随着说话的声音,他的头发也是一抖一抖的,很是搞笑。
“不会吃红薯也是闯阵的步骤吧?”冠峰收起自己的双手,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道观里有什么古怪吗?”香玉啃着红薯,大大咧咧地说。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老道士却置若罔闻,一概不理,只是笑笑地吃吃红薯,偶尔帮着这群少年扒拉几个红薯出来。见大家问得多了,只是回了一句:“好好吃东西,吃东西时不说话。”
大家顿时兴致黯然,还在红薯实在好吃,一个接一个地吃,也就忘记了说什么了。
地瓜,果然还是烤着才好吃!吃的时候要放开怀去吃,好吃,不要怕手脏,不要怕吃相不好看,不要担心不雅观!吃就好好吃,放心吃,用心吃。不要吃着东西,想着事情,那样子就没有美食这一东西。红薯,还是黄心的甜,白的太粉,紫的不甜。这剔透的黄,凝结的糖,软里带着绵,甜里带着柔,味里带着香。不知不觉,已经吃下了好几个,杜鹃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从来没有觉得吃得这么舒畅,这么好吃。
不觉天色已经黑了,老道人一个人,他说自己舍不得点灯!不如这样,就着夜色看星星!
人老了要早睡,道长是这么说的。他随意指了指两个房间,叫冠松他们累了自去休息。
“有些想香姨和月姨了。”杜鹃静静地说。
语调就像风吹过她的发丝,平静,吹入了内心。
“我也是啊!”冠峰站在山顶高声大呼。
“是~啊~”山的那边回过来了声音,拖长的语调在空中回荡。
冠峰的豪迈迅速地感染了大家,大家纷纷站起来,冲着黑夜中的密林大声呼喊,好像有满腔的话语在起此彼伏的声音中倾诉着自己的衷肠。冠松搂过冠峰和清冲的肩膀,三个人靠在一起,等着听声音来回飘荡,声音更是惊起了乌雀无数,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回音里分外明显。这时,道观中飞出几只叶片,几只小鸟被叶片拍到了地上,那几只小鸟好像闪到了腰,掉到地上后连忙又站了起来,扑闪着翅膀又飞起来,飞远了。这是老道长的手笔,该是这喊声打搅到了他的休息。
静悄悄地,几个人坐下来,坐在夜风里,看看明月如细钩,整个夜空,漫天星斗。
入夜渐深,风也微凉。
“不如你们先去休息吧。”冠松吩咐大家,大家也是纷纷站起身,回到道观中。
一路以来甚是奔波,不过多时,打呼噜声已经此起彼伏。而此时只剩下冠松一人独酌夜色满星空。无有月华,无有月色如水,只得星星点点,远远近近悬在夜空。
“夜色原不过虚无。”冠松站起来了。
天有星星他为月,挥剑自成青玉碧。影动风生星辰诀,抬手踏足身为阙。
人生须臾,天地仓阔广瀚,人在天地间,犹蜉蝣尔,须臾而生,须臾而死。谁者,向生而生,向死而死?爱恨别离,皆为故事。像娘亲育两子一女,从未得子之孝养助力,可分明明爱意,藏在了小时自己爱吃的雪花糕里。明明笑话自己一个男孩还喜欢吃甜食,偏偏地还眼怀暖意地为自己擦去掉落的糕粉。平日里在大娘身侧,与娘亲甚少言语交流,亦不得骂,不得打,吃几片糕点也是偷偷,那也是格外地甜,有点像今天吃的红薯,静静地吃,细细地品,透入心田的甜。只是这甜像滑落的泪,透过皮肤的凉意,这凉意来自于和娘亲的相别离。
或许,娘亲现在在这夜空,也成一颗星辰,静静地看着自己。人在黑夜里找光明,就好像在迷茫中找希望,痛苦中找美好。冠松收式回剑鞘中,舞了一个大汗淋漓,身心澄明,自去休息。回到房中,冠峰和清冲早已入睡,脸上的稚气和疲惫那样不对称地在脸上呈现在一起。人都说长子如父,长嫂如母。自己和弟弟,多少次死里逃生,从未有一刻地安定和歇息,就连同歇息,也好像在防备。虽说人已经在市井,可是每入一阵,就有一阵的危险,香玉更是在十三阵是伤到了腿,现在还没有完全痊愈。这道观,古朴宁静,道长朴实正经。漏风的牙齿说过两句话:“好好吃饭,不要说话,不要想事情,认真吃。”“累了自去休息,好好睡。”并无太多的言语,想来是一个光明正大的人。
翻个身,不由得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道长已经敲响房门。
“该起床了。”
“你们是习武之人,应该克制自己的怠惰,晨起练剑,不可荒废自己的武艺。除了身体基本所需求,不要为身体的懒惰所禁锢,贪图于安逸与享乐。要学会自制,自我修养。”道长一边打着太极,一边数落着睡眼惺忪的众人。
“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生活,除了生活本身,没有其他额外的意义。连同那些崇高伟大的追求,都是生活而已,并不会升华你自己。”
早晨的早餐,是小火熬就清白粥,就着小腌菜。淡有淡滋味,咸有咸滋味。
饭后是休息的时间,道长并没有提及闯阵的事情。
大家却是蠢蠢欲试,想着一展手脚。道长看看众人,并不言语。众人等了片刻,见道长并没有理会,也就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再过得一时,道长还是全无反应,大家自然有些心急,便围着道长连连追问。
道长对众人说:“你们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