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散去后,天色已经沉了,梁太太和梁老爷也没有推辞,便留在顾家住了一宿。这天夜里,少洹独自去书房睡去了,梁老爷住得是客房,因梁太太说有些话要与采薇说,便与采薇同住。
采薇命七巧还有素心早日歇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回过身来朝姑母浅浅一笑道:“母亲,咱们已许久没这样坐着聊过了”
姑母和蔼地拉过采薇,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眉眼慈祥道:“适才看着你送走宾客的样子,很有主母的风范,我这么多年的教导,总算没有白费”
采薇坐下替姑母倒了杯水,递给姑母道:“那是自然,我好歹也是梁家的女儿”
姑母端着茶盏喝了一口,又眉眼含着笑地看着采薇,并不说话。采薇不知何意,便问姑母道:“母亲,您若是想说什么便就说罢,这里没有外人”
姑母轻轻一笑道:“那我便说了”,她又采薇拉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轻声问她道:“你与少洹,可曾圆房了不曾?”
采薇扬起头,微微思量了会,忽而想起那日大雪时清晨在床上与少洹那一吻,又想起顾少洹在自己问可会有小猴子时笃定地回答,面上不觉微红,泛起了笑意。梁太太见采薇这般,想是事已办成,便也喜上眉梢,笑着道:“我原和顾家说,因你年纪小,这圆房的事便留着年后再说,不想你们已经成了。”
采薇不解道:“这与年纪小有什么关系?嘴对嘴就可以了呀!”
姑母一愣,手中的茶盏不自觉地放了下来,像是没听清般,愕然道:“你…你…说什么?”
说罢,又才反应过来,哎呦一声长叹,哭笑不得地看着采薇道:“我原以为你们是圆过房的,没想到竟是这般情况。”
采薇默默地摇了摇头,脸已是红得发热,又顿了顿,舔了舔嘴唇小声地问道:“那什么才是圆房啊?”
姑母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只觉得这些事难以启齿,并不好说。也怪她在采薇成婚之前并未请嬷嬷叮嘱此事,又想着少洹年纪大些,应当还是懂得点的。谁知这俩人同床共枕了这样多天,不过是举止亲密了些。好在如今年还未过,少洹也正是打拼的时候,无暇顾及家里的事,倒也不急。便随口应付采薇道:“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采薇微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见姑母似是有意隐瞒,便也没再追问下去。
第二日用过早膳后,梁太太又与金氏多聊了两句,大多都是些客气地话,那金氏说话性子直,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梁太太微觉得有些尴尬,客套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了。
因昨夜酒喝得有些高,少洹今日起得不免有些迟些,待醒时,已过了上班的时辰。昨夜睡前他还曾嘱咐过明德,说是要早些叫他起床,除却上班请安外,丈母娘他们自然还是要亲自送的。醒来时,却见采薇父母亲已回了梁宅去,明德也不知去了哪里。
顾少洹最怕别人说他耍少爷脾气,亦或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工作有所懈怠,今日迟了到,难免有些不悦。又见采薇趴在书房的桌子上睡着,不觉奇怪,问过素心才知道,原是他昨夜里身子不舒服,吐了好久,采薇照顾了他一宿,又是喂水又是擦身的,待到了五更天时,见他睡得安稳,便让明德独自去了厂里,自己这才趴在书桌上眯了一会。
少洹见采薇只是单衣趴在桌子上睡着,怕她着凉,便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又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到了房间的大床上,嘱咐着七巧好好照顾着,这便急匆匆地穿上衣裳,连饭也未吃,便往厂里赶去了。
采薇不过是打了个盹,醒来时却发现少洹已不在,想起昨夜的事,不觉有些后怕。又见少洹走时也不跟她打声招呼或是说句什么,心中更是失落,只恹恹地坐在床上,时不时不自觉地拉了拉衣裳。
少洹浑然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记得采薇似乎是哭了,他瞬间慌了神,拼命地想要补救,后来便沉沉睡了去,醒来时,其他的事,一概都忘了。
书房里,被扔在地上撕得破烂的衣裳还在,床上散落着些头发,床单皱成了一团,满屋遍地狼藉,连秀秀打扫时见着了,也是吓得一跳。
梁采薇回想着昨夜顾少洹发起酒疯压倒她的场面,只觉得是个噩梦。除却小时候照顾自己的嬷嬷和秀秀外,从未还有人如此光明正大的见过自己的身子,虽然那人是自己的丈夫,可她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来不及躲避,只余下深深地恐惧和害怕。
他带着酒气疯狂地吻着她的时候,她终是忍不住抽噎了起来,顾少洹瞬间停住,似乎酒醒了般。他歉疚似地松开了乱放着的双手,捧住她的脸怜惜地看着她道:“你别哭,你一哭我就慌了神”
梁采薇想到这里,打了个寒噤,不觉裹紧了身上的衣裳,不知如何面对晚上回来的少洹。
该来的还是来了,少洹一听秀秀说采薇今日一天没进食,自然是急得连大衣都来不及脱,忙进屋去看。采薇见门推开自然是本能地一望,却见来得那人是顾少洹,又将头埋了下去。少洹自然是不解,问她她也是不说话,最后还是秀秀,约莫看着少爷似是急了,这便告诉了顾少洹昨夜他醉酒在书房发生的事。
顾少洹听完也是一阵尴尬,竟不知自己喝起酒来这般不是东西。面色青一阵红一阵的,微微一咳嗽,顿了顿道:“行吧,你先下去,我和她多说两句话”
说罢这便走到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