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县内,随从扶着醉熏熏的士祇从一所大宅子里出来,士祇一边大叫,一边嚷着还要再喝几圈,看上去放浪形骸,全然没有世家子弟的气度和姿态了。
如果熟悉士祇的人肯定会很惊恐,因为这士祇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前的士祇颇具武勇,也算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少年,但是现在的士祇,跟酒鬼没啥两样。
士祇从明峰县逃走后就来到了安宁县,这几天,士祇天天如此,每日都喝得醉熏熏的,花街柳巷都让他喝了个遍。
随从把士祇扶上马车,士祇便呼呼大睡,随从叹了口气,感觉自家少爷已经废了。
而之所以士祇会变成这样,当然是跟龙王有关系。
士祇受士燮之命前去明峰县,然后眼睁睁的瞅着龙王把明峰县纳入治下,为所欲为,而他呢,却什么也做不了,带去了好几百武士,最后全都没有了,还只能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逃跑,对于骄傲的世家子弟来说,这当然是耻辱,而最让士祇无所适从的是,那位龙王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击败,士家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在做无用功,士祇太沮丧了,他的信心全无,反正都没办法击败龙王,还不如醉生梦死,逍遥快活。
随从赶着马车,回到了士府,然后看到门前站着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随从一个激淋:“老爷?”
此人当然是士燮,士燮闻到了酒气,脸色发青,往前几步,伸手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了醉卧的士祇,士燮并没有压抑怒火:“来人,给我端一桶水来,让这逆子好好清醒清醒。”
一桶凉水下去,士祇被浇醒了,正待喝骂,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逆子,醒了吗?”
“父亲?”
士燮身为一家之主,平时素有威严,不光是士武害怕,几个儿子也都害怕他,士祇直接就清醒了,跳下马车,跪在地上,叫了一声父亲,心里突然涌起委屈,淆然泪下。
士燮让士祇先去洗了个澡,梳理了身子,最后两父子进了书房。
“明峰县的事我已经知晓了。”士燮缓缓开口。
士祇点点头,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蛇妖非人力可敌是吗?劝我与那蛇妖交好?”
士祇低下了头:“父亲思虑周详,孩儿不及万一,不过孩儿认为,那蛇妖确实可以交好...”
“休要涨大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士燮怒喝道:“明峰县的那些权贵下场如何,难道你都没有看到?”
“我们士家应该不同吧?”
“有什么不同?观蛇妖作为,明显是近庶民远权贵,如若我士家想要投靠那蛇妖,恐怕蛇妖第一个就得拿我士家开刀,明峰县的权贵就是前车之鉴。”
士祇想到明峰县那众多权贵的下场,忍不住也点了点头,认为士燮说的也有道理。
看到这个儿子终于醒悟,士燮放缓了声音:“而且蛇妖虽然有些能耐,但却绝对达不到人力不可敌的地步,你在明峰县并不知情,不过天子已经给我下了手谕,等中原战乱平息,天子就会派兵前来剿杀蛇妖,到时候交,荆,扬三州齐齐出兵,面对数十万将士,我可不相信蛇妖真的杀不死。”
“天子给父亲下了手谕?”
“没错,而且天子还言,到时候会请出太庙里供奉的赤霄宝剑,斩杀蛇妖。”
“高祖的赤霄宝剑?赤霄宝剑就能斩杀蛇妖?”
“虽然高祖斩白蛇一事有点虚无飘渺,但既然蛇妖都出现了,赤霄宝剑说不定也真有神奇的威能,如果真能凑效,就能一战而定。”
士祇忍不住问道:“父亲,那万一不行呢?”
“不行还有数十万将士呢?蛇妖再厉害,还能挡住数十万将士的兵锋?如果蛇妖真如此能耐,也不会缩在清平县不敢出来了。”士燮信心满满的道。
“一切全凭父亲做主。”士祇只能这么说,士家也确实只有士燮能做主,别的人都只有听命的份。
然后,士祇又想到了一事:“父亲,三叔呢?”
“记住,你三叔已经死了,休要再提。”士燮厉声道。
士燮现在的心理状况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又气又恨,蛇妖越强大,就越证明他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所以,如果说谁最恨不得蛇妖去死,士燮绝对能排第一,只有蛇妖死了,才能证明他的正确。
所以,他的信心十足有大半其实都是做给他自己看的,他得催眠自己,强迫让自己相信,蛇妖是能击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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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王宫中,士武听完王河的信息,得知士祇已经从明峰县逃走,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已经想要隐居,不准备参和龙王与士家之争,但士祇总归是他的侄子,士武还是相当关心的。
王河面带喜色的道:“经此一事,大老爷应该会醒悟吧,想必以后不会再和龙王老爷做对了,以后老爷也能为龙王老爷效力,老爷你还年轻着呢,就此隐居,实在是太可惜了。”
王河跟着士武很多年,属于心腹中的心腹,所以王河很多都敢说出口。
却见士武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美好了。”
士武对士燮的了解很深刻,自从士燮当上族长之后,威严日隆,他的话就是决定,士家人都得听从,这种情况也导致了士燮有些刚愎自用,如果能醒悟过来还好,如果醒悟不过来,那就只会认死理,而按照士武的感觉,这位大哥能醒悟的概率很低。
这种情况下,旁人还不敢去劝,因为越劝事情会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