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刚才三叔所说,养父很早就生病去世,因而她的实际抚养人一直都是秦三叔,而秦阳,是养父的亲生儿子,也是养父唯一的孩子,论年纪,秦阳只比她小几个月,仔细算起来,他才是真正的秦家血脉,直系继承人。
秦三叔看着她长大,了解她的脾气,看她态度坚决,从屋里拿出个本子,写下一串地址:“要说都是一家人,总那么疏远也不好,如果借这个机会能让你们姐弟改善改善关系也是不错的。”
他撕下书写的一页,递给秦小雨,手腕却在空中停滞:“小雨,三叔虽然没什么威信,但我还是劝你一句,咱们秦家,没必要死守过去那些传统,没了所谓的宝物,你们和平常人一样上上班,赚点生活费也能过的不错,千万不要学你爸爸拼了一条命,不值得。”
秦三叔平时虽是吊儿郎当,不成气候的样子,这番话确实真有道理,可算是他的肺腑之言。秦小雨明白他的好意,用力一点头:“三叔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接过地址,浏览一番,细心的折成小方块塞进自己的钱包:“现在陆续已经有人上门,恐怕之后要应付无数牛鬼蛇神,三叔不要再给我找什么委托了,我也会保持和你们的距离,这样更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行。”秦三叔回答的很利落:“不过现在就有一件事,就在这镇上,本来打算明天联系你,没想这么凑巧你回来了,三叔还是想请你帮了这个忙。”
“真这么巧?这么说来,也是机缘,或许本就是该由我来管,是什么事。”秦小雨欣然道。
“住在西边的秦小荷病了,在床上躺了几天了,她家里没辙了。”
秦小荷是秦三叔家的远亲,虽然经过几辈人的稀释,血缘关系有些远了,但同住一个地方,又有同宗之谊,两家来往一直比较频繁,童年时代扎着小辫流鼻涕的秦小荷,还经常来找秦小雨踢毽子跳绳,可以算的上是她过去的玩伴。
如今秦小荷就躺在自己家里,一张方方正正的席梦思床上,女大十八变,她本已经长成一个清秀的大姑娘,此时原本丰润的两颊轻微凹陷,嘴唇干裂泛白,看样子十分虚弱,但睡相倒是十分平静。
“有没有找医生看过,确定不是真有什么疾病吗?”秦小雨问她的父母,有些人疑心病很重,不问医生问鬼神,她必须先确认这点。
“看了三四家医院,都说看不出原因,虽然可以住院,我们还是想着带回家来,想找找其他办法。”就算是远亲,怎么说也是姓秦的,总有些超乎常人的认识,秦小荷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儿可能是牵扯进了不正常的事。
“我明白了。”秦小雨俯下身子,伸出一段食指探了一下小荷的呼吸,又趴在她胸前听心跳:“请你们先出去,我单独瞧瞧。”
众人很配合,秦小雨见小荷的父母和其他无关人士退出门外,拿出神醉,罩在眼前,以神醉为镜头,从头到脚对着小荷扫视了一遍,她一边扫视,一边皱眉。
“小荷的精神已经不在了,现在留下的只是一具空白的躯壳。”秦小雨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神醉可以帮人看清事物的本质,肢体只是人类存在的工具,灵魂才是每个人独一无二的本体,这样的本质本该在神醉之下无所遁形,但秦小雨在小荷身上没有找到丝毫灵魂的痕迹。
“我们常听说人有三魂六魄,指的就是人的精神力量,总之,现在躺着的只是一个灵魂的承载工具罢了,她内部已经空空如也。你们也可以理解成,她的三魂六魄都已不在。”秦小雨对小荷父母添加了些解释。
“这不就和植物人一样?”秦小荷母亲声音颤抖。
“差不多。”秦小雨点头。
秦小荷的父母充满焦虑的相互看了一眼:“怎么会这样?你有办法吗?”
“小荷睡了几天了?准确一点。”秦小雨问。
“上周四晚上她睡了以后就没醒过。”
“这么算来,已经有六个晚上了。”秦小雨暗暗一番心算:“今天是最后的机会,我只能尽力试一试。”
“最后的机会”这几个极端的字眼触动了小荷父母的神经,两人紧绷着脸。
“没有了精神,容器必毁,七天就是极限。”秦小雨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回荡。
“你可一定要帮帮他们,小荷是家里的命根子。你准备怎么做?”一直旁观的秦三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