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沉默。
主要是我和酒仙很沉默。
“姐姐?”郁珵看看我,又转了头,“大仙?”
“太子殿下,不如您出去玩一会儿?待了这么久该憋闷了吧?”
“啊?”
郁珵不解,只愣愣地看着他,眼睛大睁着。
无人说话,又是一段长久而无奈的沉默,能感到酒仙以期这沉默能使郁珵顿悟,迫使他赶紧出去。
我心说到最后不定是谁妥协。
可没想到酒仙也是耐力惊人。
“傻珵,”我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如出去玩一会儿?”
“我不要,我在这儿就玩的挺好的。”他说得委委屈屈的,“你们都排挤我。”
一张小脸耷拉下来,倒是有了几分以前的影子。
“太子殿下啊,小祖宗!”酒仙憋得一脑门子的汗,“小仙何时排挤您了,这要是传出去,小仙怕是可提早养鸟种花了。”
郁珵没有看他,两眼低垂,入目是一片土色的地面。
这十年对他来说就像静止了般,除了个子长高了以外,别无变化。
他是当初那个小傻珵啊。
“傻珵,你猜街西的糯米糕铺子开门了没有?”
“啊?”
“我跟他,”我抬手指了指酒仙,“我俩打赌街西的糯米糕铺子到底开没开门,我赌的是开门,你说能赢么?”
“当然!”他说得激动。
“那你去看看?开门的话就买一块回来?”我塞给了他三个铜板。
“好”郁珵攥着手刚迈了两步,身子一顿。
“姐姐,”他说得神神秘秘,“我感觉不对劲。”
我心里咯噔一声,“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
“......是么。”
那你直觉可真够准的。
“傻珵,感觉这种东西什么时候可靠过?”
这种事好好想想就知道是借口了。
“信感觉不如信我。”我说得颇有底气。
毕竟他也听不出真假。
“......那我去了。”
我欣慰地点了点头。
屋里现在只剩下我和酒仙两个人了。
或者说,两个仙。
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木椅子嘎吱乱响。
“狗尾草?”
这一股浓浓的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可能是错觉吧。
“是......”
“嗬。”他勾起右脸颊上上的僵肉,皮笑肉不笑。
“区区一个小小的草精也敢嘲笑我?”
不是错觉,善变的就像九月的天。
可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资历虽低,也算是个微末的小仙,这一下子被叫草精,有些消受不来。
不就是自己当初被扣了个鸟粪帽子么,能不能有点儿天帝老爷顶着头扫帚临危不乱挽鬓发的觉悟。
小气。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斟酌着问了句,“不知仙官是有什么话想要提点小仙么?”
酒仙看我还算尊敬,估计是比较受用,给自己斟了杯茶,终于徐徐开了口。
“你仙龄有多少了?”
嗬,为什么告诉你?我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酒仙问过这一句便不再说话,轻抿了口茶,隐隐竟还打了个哈欠,有要睡过去的趋势。
“......三万岁。”
“哦?”他耷拉着的眼皮上扬,一副人间官老爷做派,“那你该是不知道。”
尾音一落又缓缓闭上了眼。
不知道什么?
你倒是接着说啊!
这种一个喷嚏闷在鼻子里的憋屈感......
“仙官,乏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了句,脑子里还是挂念着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没,我在想该如何跟你说。”
他又打了个哈欠。
想的都困了么......
鬼信。
可过了一会儿,空中飘来一句:“你可知太子殿下此番为何会下凡?”
为什么会下凡?我心知自己该问这个问题的,顺水推舟。
“为什么想要告诉我。”
可我发现自己跳不开这个问题。
“嗬。”鼻子出的气,“但凡你能再在人间找出一个知根知底的,我都不会把这事告诉你。”
“......”
别生气别生气,我不就问了两句么。
“那郁大少为什么会下凡?”
“想知道?”
“想。”
终于对上了酒仙的剧本,他欣慰地抬了抬眉,“因为啊,神册上是这么写的。”
神册?我脑子有一瞬间的呆愣。
最后终于在记忆深处找寻到了零星的线索。
天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神册者,通古今,达万物。便是说它可预测未来。但厉害虽厉害,毕竟已经万把年没有显过字了,几乎成了一部“无字天书”。
我千想万想,却没想到郁子风下凡竟是凭着这么个原因。
* * *
陛下,陛下!”天宫里正开着早会,一小仙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天帝老爷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神,神册。。。神册显字了!”
“什么!”一个白衣的仙官显然比天帝老爷还激动,一拍桌子就站了出来,连周围的云层都抖了三抖。众仙官跟在天帝老爷的身后,都想去看看神册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说是神册,其实是一根晶莹剔透的玉柱。上面的字还隐隐泛着金光。“太子殿下今日将赶往凡间。”一仙官忍不住读出了声,
“自行寻得恢复智力之古法。”
* * *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道,“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