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嗤笑了一声,“当然。”
身后的结界越来越远,是他临走时下的,将整座山化为了仍在胎盘里安然入睡的婴儿。
“北海在哪儿?”我转过头问他。
“那可远了去了。”我看他停下脚步,转身,抬手。
随即立马往后一侧,“别拽领子!”
“那走吧。”我悻悻然。
他两手向后一背,诀都没见捻,便已然浮在了空中。
印象里……不,感觉上……北海也该是一片海吧???
在天上飞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郁子风便勒令下来。
我看着眼前茂密的草丛,心情复杂。
海呢?
海在哪里?
???
他瞟了我一眼,了然道,“走过去。”
?
那得多远啊大哥???
“没多远,北海连着湖。”
我将左手“啪”的一声按在了嘴上,回忆起刚才是不是一不小心把想法说了出来。
他未做迟疑,直接向着西北方走去。
我跟在后面,走了不多远,泥土渐渐变得湿润,是在荒地那里不曾见过的景象。
果真有湖。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措施吗?比如说……”
“扑通——”
闭气的法术什么的……
……
…………
………………
人呢?
怎么又没了?
合着我就是过来送送你的???
“郁子风!”
“郁子风!郁……”
正叫着,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别去了,就在这儿等着吧。”
我嘞个大去。
“来都来了,想什么呢你!!!”
我大喊了几声,又在岸边等了会儿,索性蹲下看,水面平静,毫无波澜。
不是吧,你认真的???
想明白后便“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开玩笑,我就当是自己过来了。
然而……不会闭气,被淹死可是个大问题。
封印里也会死吗?
两个念头交织在我脑海里,谁都没有说服对方。
一个问,那怎么办?
另一个说,试试呗。
大不了再游上来。
我探头去看那湖水,脑袋映在湖面上,眉眼看不真切,只有个大概的轮廓,微风一抚直接抚变了形。
手劲忒大。
我嘴角不自觉勾起,又随即一愣,想起了在外界的那座山上见到的潭水。
天下水波一大同。
捏了鼻子,我深吸一口气便直愣愣地跳进去。
湖水像是从中间破开,涌进全身,拍打在脸上,带着斥意,又好似邀请。
我颤巍巍睁开眼,面前飘了个拇指盖大小的物什,圆圆的,携着气泡。
对着那物什看了几眼,我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
这不是那枚铜钱吗???
难道是因为冲进水里的时候给带出来了???
我松开了捏着鼻子的左手便要去抓拿铜钱。
抓住的瞬间松了口气。
随后,猛然感到自己的鼻子和外界的湖水之间毫无隔膜。
要被淹死的节奏……
“扑通——”“扑通——”
我扑棱着手,拼命向上游去,奈何身子却像不听使唤般持续下坠……
完了完了完了……
可下坠不一会儿,却又惊觉——水下原是可以呼吸的。
果然是在封印里啊……
竟然什么都可以做到……
依旧在下坠……
不知等会儿能不能见到郁子风……
“那儿的人,全是怪胎。”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不由得浮现在我脑海里,本该对着黑暗感到慌乱的,我竟带了几分期待——
也不知……怪胎究竟是什么样的……
向下不知沉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亮光,开始仅是一束,随后向两侧开疆扩土,光亮越来越大,目之所及也越来越清晰……
远处晶莹剔透,泛着白光,还有拔出地面三丈有余的城墙。
是龙宫么?
正想着,迎面走来两群穿着红衣的士兵。
我一脸发懵,瞅着附近的巨石便躲了过去。
士兵走近了……
哦,不是红衣。
更像是铠甲。
我脑海里不由得蹦出了虾兵蟹将这个词。
“等等!”
从我前面的巨石走过时,一个虾兵突然大喊了声。
我心里一颤。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这附近好像有人。”
“海内太平的,能有什么人?”
“就是啊,老兄,你最近是不是需要补眠啊,上次也大喊说有人的,结果呢,还不是影都不见。”
“可我真的……”
“走了走了。”
耳边是一群虾兵脚步远去的声音,剩下那个一根筋,拿出长矛,矛尖对着巨石,缓缓地踱了过来……
“砰砰——砰砰——”
两双眼睛终于对视。
我颤着声举起了左手,“嗨——”
“啊!!!!!!!”
他跟打了鸡血一样惊恐地大叫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长矛直接迈了步子朝我刺……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耳边猝不及防传来一声——
“扑通——”
“你,你没事吧……”
他仍是不动。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他的手臂……
晕了?
不会吧???
你这样我很没有打赢的成就感啊?!
贵海的防御系统怕是该升级了……
我甚为满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