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就这般并肩而行,既没有分别,更未曾发一语。
两人就像两头狡猾的狐狸,正在相互算计,也在等待对方妥协。
眼看走出宫墙,赵普终于忍不住,问道:“晋王殿下,此事可能两全?”
晋王淡淡一笑,对于赵普的妥协,他很是满意,这可是一头真正的老狐狸。
“哦,宰相大人所言何事?”
“晋王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晋王淡淡一笑,问道:“其实,本王很奇怪,宰相大人因何如此执着?”
赵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替君分忧,本是臣子的责任,哪还有其他因果?
而且,我观郑王殿下富贵堂皇,乃是贵不可言之相,此次能够从必死之局中死里逃生,乃是大气运者,不可不防。”
赵普说话时,一直在观察晋王,果然看到其微不可察的皱眉,会心一笑,说道。
“只可惜,陛下过于仁慈,再想发难,徒呼奈何?”
晋王神态恢复争常,说道:“是吗?我可不记得皇兄说过这样的话。”
赵普一阵愕然,难道晋王殿下还敢违抗旨意不成,仔细回想秦王的话。
“胆敢再针对郑王者,朕绝不宽待。”
赵普猛然抬头,看着似笑非笑的晋王,瞬间明白这句话的寒意。
胆敢针对郑王,陛下决不宽待,可这话并不禁止有人出手。
赵普神色平淡的说道:“要找这样一个人可不简单。”
晋王笑道:“为了封妻荫子铤而走险的人不在少数,可这样的人身份太低,未必能够平息天下悠悠众口。”
赵普道:“可是功成名就之人,又有谁能够弃家舍业?更何况,这事弄不好可是灭族之祸。”
两人不再言语,各自坐上车,晋王还有一辆马车,堂堂宰相赵普却只得乘坐牛车。
如今,天下纷乱,北方牧场更是被外族占领,骑兵少的可怜,战马奇缺。
柴棕看着自己的马车,一匹瘦弱不堪的老马,似乎随时都会死在半路上。
想当年,大唐铁骑踏遍河山,万族臣服,那是何等的光耀千古。
只可惜曾经天可汗的赫赫威风,早已被后代子孙给败光了,如今只得偏安一隅。
如今的天下,与柴棕后世所认知的南北朝时期差相仿佛。
中原战火纷飞,各个政权割裂,而外界,异族也在磨刀霍霍,随时准备出击。
想到日后的大宋,如今,这个时空中的大秦,同样无力替汉人撑起一片天。
每当这个时候,柴棕便会想起金老爷子的小说,不知襄阳被迫时,会是何等的凄惨彷徨。
当然,这事柴棕也就是想想,拯救天下苍生虽然责无旁贷,可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
柴棕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或许,他能够凭借千年后的眼光活的不错,可要他权掌天下,那就有点为难人了。
当初,柴棕也不过是一个,广大国企员工混吃等死的一员。
如今要他兼济天下,还真以为这是小说故事,随便金手指一弄,就能四海八荒任你驰骋?
更何况,如今小命都被人捏在手里,朝不保夕,想太多也没用。
说实话,想要活下去,柴棕哪怕再挣扎也没用,还是要看那位垂拱殿中的君王。
秦王若是有意置柴棕于死地,无非是忌惮柴棕,忌惮曾经的大周势力。
哪怕柴棕剖明心迹,只愿做一个富贵闲王,可这话也得有人相信不是。
尤其是作为君主,这样的人只会相信自己,对于旁人,从未有“绝对信任”这四个字。
“郑王殿下,您这是要外出?”
柴虎正在指挥仆役套马,一旁的何大勇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柴棕点点头,说道:“没错,都半年多没走出过郑王府了,这卞梁城也不知道我还认不认识?”
柴棕从记忆力得知,以前那个柴棕,竟然终日窝在自己的王府里。
上一次外出,竟然是半年多以前,而且是秦王在上元节时设宴款待众臣。
想到这里,柴棕不禁头皮发麻,让他在一个地方待上半年,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柴棕可谓是低调到了极点,不过,即便如此,还是逃不出死局。
为了改变眼前的境况,柴棕决定换一个活法,不再低调,要多张凯就有多张狂。
你问为什么?柴棕也不知道。
他就觉得,既然低调不能保命,那就只能反过来试一试,说不定呢?
这话要是被那些曾经的亡国之君听到,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低调,低调到让所有人遗忘,这一直都是这一类人的生存法则。
如今,柴棕要改弦易辙,如果被他成功了,不知道后世的亡国之君,还怎么活?
当然,柴棕也不确定,反正他的小命捏在别人手里,活一天赚一天。
既然如此,那不如潇洒一点,以及像鸵鸟一样藏头露尾,不如潇洒走一场。
这样做也能试探一下秦王,到底这位君主,究竟是何心意。
一旦事情有变,柴棕不介意拼上一条命,大不了一拍两散,同归于尽。
这话可不是柴棕大言不惭,唐宋时期,已经有火药出现。
只不过,这个时代的人,由于局限性与认知上的不足,不能完全发挥火药的威力。
可是,柴棕可以啊,虽然这些简陋的火药知识源自于中学化学,可对于古人,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真正的恐怖的东西,可不只是火药,即便在未来时间,那些细微的病毒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