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别开枪!”
女子尖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出来,一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女人从公馆里面跑了出来,然后挡在了陆悦君的跟前,挡住了顾庭斯的枪口,把陆悦君给护住了。
来的女子,有一张和陆悦君一模一样的脸。
她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顾庭斯,眼中却是悲切,哀求道:“我去自首,求顾先生不要再为难主人。”
他口中的主人,是陆悦君。
“红萝,你出来做什么!”
陆悦君看见红萝从里面跑了出来,脸色都变了,从绝望到恐惧,她一把把红萝拉到了身边去,看向顾庭斯,语气也变得阴森了:“顾庭斯,你如此无情,真让我心寒!”
女人的眼睛忽然变得阴历无比,忽然拍了一下手,公馆二楼三楼的窗户全部齐齐地被打开,然后,从那些窗户后面,露出来一杆杆枪支来。
窗户后面,是埋伏下来的无数的枪手。
陆悦君早有准备。
“我以为,就算桑妩活了,你对我也不会如此无情无义的,但是,我太高估了我们之间的情感了,这么多年,我小心翼翼地跟着你,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你呢?”
她说到这里,声音大了起来,显得十分激动,指着顾庭斯大声说道:“你竟然想要杀我!”
便是顾庭斯这样的举动,让她的心死了一次。
对于陆悦君的做法,以及她颇为激动的举动,顾庭斯却是半点都没有反应的,也不见惊慌,手中的枪支缓缓放了下来,语调是一如既往的低沉:“阿君,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变!”
气氛压抑沉寂的夜色,男人竟然低低地笑了出来,这笑声在苍茫暗沉的夜色之中蔓延开来,无不诡异。
陆悦君看着顾庭斯,脸色变得越来越铁青阴沉,似乎是不明白顾庭斯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所以便露出来了一些迷茫的神色来。
男人低笑着说:“你不敢用自己的命来赌我会不会杀你,但是我敢赌,我赌你,不会杀我!”
他说得那么悠闲淡定,半点都看不出惊慌恐惧。
这个男人,心智坚定到了让人恐怖的地步,他敢拿自己的命来赌别人的心,便是最高的赌注。
陆悦君的脸色却难看了,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是心虚的表现,这个男人说得对,她舍不得杀他,这是她内心的声音,时时刻刻在提醒她,不能杀他!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顾庭斯,这世上的贫困和繁华,都只有他能够和她分享。
他参与了她的过去,他明白她的痛苦,明白她的处境。
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顾庭斯!
但是,素来骄傲的她,却不愿意在这个王一般运筹帷幄的男人的跟前低头,激动地抽出藏在身上的黑色枪支,恼怒地对准顾庭斯,嘶吼:“顾庭斯,你太自大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只带了一个司机就敢来找她,必定是料准了她不会对他下手的。
恨他这样的自信,恨他明明知道她对他的心,却肆意地利用她对他的爱!
这让她异常的愤怒,撕心力竭地朝着他吼:“卑鄙,自私,无耻!”
这些话是在骂他,但是,她却觉得,这些话同样是对自己的最大的讽刺,因为,他所有的自信和狠辣,都是在掌握了她的心的前提上产生的。
他太自信,太运筹帷幄。
顾庭斯不动,笔直地站在那里,半点不后退。
依稀可以瞧见,男人的唇角,有着阴森凉薄的浅笑,那是一种狂妄而薄凉的嘲讽。
他还是淡定自信。
“主人,红萝愿意跟顾先生走!”
红萝挡在陆悦君的枪口前,仰着头看着陆悦君,目光坚定:“您和顾先生不能自相残杀,红萝不过是贱命一条,若是能化解了您和顾先生之间的嫌隙,便也死得其所了。”
她的去意义绝,半点都不惧怕死亡。
但是,陆悦君竟然十分不舍,她看着红萝,手中的枪抖了抖,摇头:“不,红萝,只要你不去自首,他们谁都查不到你!”
她有胆子让红萝做这样的事情,便是有把握让红萝全身而退的。
红萝摇了摇头:“不,您忘了,陆少爷还在警局里呢,要是我不去自首,他是不肯回来的。”
一想到陆末年,陆悦君整个人就颓然了下来了。
脸皮抽搐了一下,看起来很是纠结痛苦。
那是一种深深的失望,从她的眼底冒了出来,她无不苍凉地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先是陆末年,他竟然为了桑晚安去了警局,想要替她顶罪。
现在又多了一个顾庭斯,这两个男人,是她身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而这两个男人,都在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和她成为了敌人!
被背叛的感觉让她无地自容。
红萝自是心疼陆悦君的,劝她:“主人,我去了,你只少了我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和陆少爷顾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哪个重要,您一定比我明白。”
她的话在陆悦君的心头狠狠地敲打了一下。
的确,她说得对,这一次,又是她陆悦君栽了一个跟头了。
陆悦君拿着枪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脸色哭丧着半点力气都没有了,扭过头去语气沉得让人觉得心里闷闷的:“红萝,这次是我害了你!”
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主人,您不必这么说,红萝的命,是您的!”
她突然跪了下来,朝着陆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