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山越想,越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
已经快十二点,郑洪洲早就下了飞机,还好没发脾气,现在正在去饭店的路上。
上次因为她何莞尔钻牛角尖他失约过一次,这一次,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所以,有些话早点告诉她,早说早了。
“你朋友的事,你妹妹大概告诉了我。“我对于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做了个分析,大概也知道你的动机和逻辑。”
“嗯?”何莞尔有些懵,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
莫春山从后视镜看到她迷迷糊糊的表情,嘴角勾了勾,忍不住岔开话:“你可知道有一种讨好型人格?”
“诶?”她还在发懵,脸上大写加粗“慢半拍”三个字。
莫春山满是嫌弃的声音:“我曾经评价过你是招恨型人格。今天下来,我觉得我错了……”
他意味深长地停下,接着略一侧脸,说道:“你根本就是找死型人格。”
他等着何莞尔炸毛,结果何莞尔异常地沉默。
“怎么不说话?赌气?还是不服气?”他微微皱眉。
“没有”,何莞尔摇头否认,“就是觉得找死型和讨好型很押韵。”
莫春山:“……”
一不小心话题跑太远,莫春山不动声色地继续回归正题:“你的朋友不幸离世,我也算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有些话,我觉得应该和你说一说。”
其实,那位叫卢含章的律师沉默寡言,当然没和他说过顾念的事。而早在去石攀山的路上,孟千阳就已经调查清楚,何莞尔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泛诚聚宝跑路,老板的保镖坠楼,莫春山在庆州这圈子里自然也知道,甚至还知道一些没有公开的内幕。
只是今天早上,他才把这条不新不旧的信息,和何莞尔联系起来。
何莞尔砸了红酒的那天晚上,莫春山还记得那个留下来帮她收拾烂摊子的女人。
那红衣女人留下了一张名片,当时他只匆匆一瞥也没在意,不过就那一瞥,也记得那女人姓顾,公司的位置写着泛诚聚宝。
前后一联想,莫春山自然而然推断出坠楼身亡的顾某,就是那晚上的红衣女人。
能让何莞尔放心喝醉还不顾廉耻地当逃兵,当然是她的莫逆之交,不需要设防的那种。
再加上这圈子里半公开的一些传言,何莞尔来抢尸的动机,也就很好理解了。
何莞尔低头:“说什么?”
“你觉得她不是自杀,对吗?”莫春山回眸,看着她。
何莞尔惊了惊,嗓子里有不易察觉的一丝哽咽,但神情很坚定:“是,念念不会自杀,有人处心积虑想要她死,可我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办到的。”
还有,她没有办法向警方证明这一点,所以即使现在有了家属同意能够尸检了,她也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的。
不管怎么样,顾念坠楼时候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光这一条就很容易让警方得出“排除他杀可能性”的结论了。
然后,撤案、了事,顾念将永远背上个畏罪自杀的罪名。
她不能让顾念背负这样的污名。
何莞尔满眼的决绝,声音再次坚毅起来:“不管有多难,我都要查清楚这里面的玄机。”
“或许我能给你一些意见,”莫春山说,“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何莞尔本想回绝,但想了想莫春山在投资方面的履历,应该说在金融方面他的见识比她这个半吊子强很多。
她沉淀了一下心情,说:“泛诚聚宝雷暴、跑路的事,相信你知道吧?”
“知道。”
“我朋友牵扯在里面,现在说她自杀身亡,还和公司卷包跑路有关。我相信她不会是那样的人,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康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归案,在那之前,我不能让人往我朋友身上泼脏水。”
何莞尔的声音很平静,但不断颤抖的身子,显示着她此刻情绪的波动。
莫春山淡淡地回应:“你说说你掌握到的信息,表达愤怒之类的无用的话就少说点了。”
何莞尔来不及计较他言语间的嫌弃,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天她和含章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告诉了莫春山。
他沉默了片刻,修长的手指敲击在椅子扶手上,声音不那么清脆,但很有节奏。
何莞尔听在耳里,有几分忐忑。
几分钟过去,莫春山开口:“你是不是怀疑泛诚聚宝的老板康馨,集资跑路被你朋友识破,所以杀人灭口?”
“是!”她点头,差点又哭出来。
“你朋友应该不是自杀,但我倾向于她就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只不过,有一点你是正确的,有人在等着她掉下去,有人想要手上干干净净不沾上一滴血,却能掩盖罪行。而这个人,并不是康馨。”
“什么?”何莞尔惊讶。
“如果是康馨,她犯不着跑路还杀人。还有,p2p爆雷的事,你都能预料到迟早会发生,这种早就暴露出来的问题,康馨又怎么会预料不到?还有,她为什么会在你朋友去世的当晚就跑路?会这样巧?”
何莞尔愣住了。
莫春山的问题,她一个都答不上来,更加不知道他所指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莫春山并没有马上告知她答案,而是说:“我们先来说一说p2p的性质。你好歹也是财经类的记者,还能在爆雷后第一时间东拼西凑了还看得过去的报道,我就不花时间给你科普了。我主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