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胤禛作为当今圣上的四皇子,金尊玉贵般的人物,自是见多识广,但是偏偏这三兄弟格外让人觉得与众不同,不自觉的让他去观察。
无论是顥儿不同与年龄的聪明还有灵活的身手,还是李二狗的的人情世故的通达,都让人惊叹这些孩子究竟是何人教导出来的。
最让胤禛惊叹的还是那个顾元了,这人武功自己是看不出深浅,但是一贯做事却有些懒洋洋的,一举一动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仿佛有了这个人大家都不用关心似的。
彼时吃过早膳后,几人商量着等一会天色不下雨了就出发江宁府,既然大家目的一致,三兄弟自是发现这二人身份特殊,应是官府的人,地位也不低,不过两人已经负伤,既然救了,那自是送佛送到西,大家决定还是一起出发吧。
先是曹顥提到两人的衣服太过于华丽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见得布料不少,如此光滑、刺绣精美的衣服自是不便宜,虽然昨晚奔波劳累,但是衣服经历一夜的□□依然看出做工精良,估计出去就被人盯上了,大家不怕事,但也不愿招惹事端。
沈浣想了想,拿出背包的两件男式衣服,这是最后二件没穿过的了,又将两人用过的被单用匕首割掉,只是两人的身形都有些大,她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开始拿起针线忙碌起来,她动作实在太快,手艺最好的绣娘都不如她,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两件衣服改好了,倒是让两位贵公子大开眼界,虽然没有见过绣娘制衣服,但是如此快的针法还是让人惊叹,更别提拿针线的是个男孩子,难道此人从小学这个?
曹顥悄悄移到两人身边说道:“哥哥寻常时候帮我们做衣服,那个,熟能生巧嘛,可惜没有布料了,否则做个背包也是便宜啊。”他还在惦记之前沈浣用他那件衣服剩余的布料做的背包,格外轻便。
两人拿着衣服找个地方穿上,荒郊野外不便太过讲究,换好之后,果然没有那么耀眼了,胤禛摸着细软的棉布料,手中触及到了密密的针脚,仔细看居然是暗纹,这种刺绣是用相似的线绣在衣服上,讲究的是低调的奢华,贵族人家多会有,但是平民百姓很少这样干,没想到竟会在一个普通少年手中看到,他和纳兰富格面面相觑,倒也并未多言,三兄弟若是有坏心思,他们估计早就遭遇不测了,只是愈发觉得三人不同寻常人物了,若是可以,倒是要拉拢过来栽培一番。
换过衣服后,几人商量如何上路的事情,纳兰富格伤势太重了,长途行路必是坚持不住,但李二狗脑子活,找了些树桩,用匕首打磨一番,再将木板固定牢,他打算做个车好方便推他,小曹顥给李二狗搭把手,纳兰富格听到几人的打算心中也是感动,这几个小兄弟如此古道热肠,大家萍水相逢,却帮他们如此多,可见是仗义。
李二狗拿着匕首想把木桩中间镂空,做个车轮,只是木桩太硬,忙了半天也堪堪削掉一些,小曹顥叹口气:“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工啊,估计下午都忙不完啊?看来果然是先生说过的知易行难啊。”
纳兰富格拱手道:“是在下拖累大家,还是算了吧,在下能坚持的。”
倒是沈浣接过匕首,众人只见木屑纷飞,不一会轮子就成型了,最耗力气的环节结束了,李二狗接过匕首继续打磨,边说边给几人介绍这是干什么的,倒是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大小少爷连连称奇,再看李二狗将木板和车轮连接一起,实在神奇的很。
倒是沈浣又找了个角落窝着,抱着膝盖看着屋外的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汇成一个一个小水沟,荡起层层涟漪,她还是想念在顾家庄的日子,到了下雨时候,她总是会包饺子吃,那个做起来有些麻烦,剁馅、擀皮、包饺子,她只好找个时间多的时候吧,有时候顾修文休沐了,两人更是做很多好吃的,都是一些磨工夫的菜,图的就是那份轻松自在,想起这些,她格外期盼这些烦心事早点了却,自己回顾家庄窝着。
身旁一人坐下,她并未转头看对方,只听对方先开口道:“阿元兄弟,我能坐下吗?”
沈浣点点头:“这里不是我的地方,你无需经过我的允许。”
胤禛不好意思的咳嗽一下,他寻常时候很少会主动找话,倒是平时多是旁人主动搭腔,此时也不知为何脑子一热就走过来,看到对方孤独的坐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就想说几句,至于为何他倒是不知晓,或许这是高人的寂寞吧。
胤禛此时倒是有了几分在官场上的口齿,问了对方年龄、身份来历,也将自己的消息真假参半的说了一些,之后问道:“小兄弟去江宁府是寻人,一路走来可知高家堰那边情形如何?”
那里沈浣当然熟悉,有了那些植物,高家堰今年定是无恙了,因此挑了些自己知晓的事情说了一下:“来时,听村里老人家说今年高家堰堵塞不是太严重,附近树木茂盛,也多少抵挡一些水势,倒是无碍。”
胤禛念了省佛,他是一心办实事的人,如今江南一带的水灾的确让人挂心,高家堰一向是灾害重镇,若是能逃过一劫也是万幸了,尤其是附近邵伯镇更是粮仓大镇,淹了要修养过来也是需要多年的。
沈浣看出此人倒是朝廷中难得的为民办事的人,倒是说了不少附近的情形,尤其是提到了河道总督张鹏翮,他的确是个干实事的人,如今高家堰水灾躲过了,不知晓张大人会奔赴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