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良霄换上夜行衣,只带了两个心腹,从后门出来,骑马来到国师家里。
国师见良霄这副打扮,隐隐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忙带他进了书房,反手将门闩上。
二人坐下后,国师道:“大人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良霄冠冕堂皇道:“老夫日夜为国事操劳,甚至不惜以个人财物,来保国家安宁,即便这样,也总是有人怀疑老夫的用心。”
国师听了,心里暗笑他的狡猾,嘴上却道:“大人这么多感慨,莫非是有人曲解了大人的忠心?”
良霄道:“陛下倒是一直倚重老夫,只是太子年轻,蕙妃又是他的爱妃,行事说话,难免偏颇。”
国师顺着他道:“那倒是让大人受屈了。”
良霄作出大度的样子道:“还是以国事为重,个人受点委屈,没什么大不了。”
国师奉承道:“大人真不愧是国之栋梁。”
良霄“嘿嘿”一笑道:“国师过奖了。国师倒是绝顶聪明,居然想出雷劈这个办法。”
国师意味深长道:“大人的话,下官一直谨记在心。”
良霄略一思忖,知道国师见多识广,自己的心思一定瞒不过他,遂道:“如今太子已开始怀疑老夫与此事有关,老夫真是满腹冤屈、百口莫辩,为免夜长梦多,我认为,此事还是早点了结得好。 ”
国师听了,若有所思道:“这样的话,岂不太便宜了她?”
良霄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道:“国师手段高明,老夫佩服!”
国师不以为然道:“大人过奖,下官也无非是忠人之事。”
说罢,二人都沉默下来,接着,先后爆发出一阵心照不宣的大笑。
国师暗忖,良霄始终不肯明白承认此事是他主使,大约是给自己留着后路,万一东窗事发,好将所有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良霄心里果然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己只是送了国师一箱金子,讲了东宫一些诡异的事,余下的事,真的全与自己无关。
笑罢,国师道:“好,就依大人,下官近日找时机了结此事。”
良霄“嘿嘿”一笑,不置可否,接着起身道:“老夫告辞。”
国师将良霄送出门外,瞅瞅四下无人,遂闩好门回转。
此时,城内巡夜的士兵刚刚打此经过,一个叫李刚的小兵内急,磨蹭着走在最后,待其他人走远,忙走到墙根下小解,刚转过身系好裤子,就听旁边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几个穿夜行衣的人,他以为自己遇到了歹人,忙一闪身转到墙后,探出头来张望。
有一人挑着灯笼,灯光照在年长者的脸上,李刚看得分明,那人正是宰相良霄!遂忙缩回头,心里纳罕道:“深更半夜的,宰相怎么穿成这副模样?”
耳听得马蹄声渐渐远去,李刚方出来,左右转了转,认出这是国师的府第,暗笑自己急昏了头,竟在国师家门外撒了泡尿,又急匆匆去赶队伍。
次日李刚下了岗,哼着小曲来到街上的一个茶摊上,要了一壶热茶,边喝边看着路边过往的行人。
这是他爱来的地方,因为茶摊老板有个模样清秀的女儿,李刚梦想着,能娶她回家做老婆。
老远,他看到赵舒朝这边走来,忙起身殷勤招呼道:“赵大人!这么巧!”
赵舒循声看去,认出是城内巡夜的士兵,却一时想不起他叫什么。
到了近前,李刚请赵舒坐下,替他倒了一碗热茶道:“小人李刚,赵大人如果不忙,请歇歇脚,喝碗茶再走。”
赵舒这几日正为雨墨的事焦虑,也想暂时放松一下,遂坐下来,端起碗呷了一口茶,目光朝路边扫去。
李刚怕冷场,搜肠刮肚找赵舒感兴趣的话题,一下子想起了昨晚所遇之事,遂神秘道:“赵大人,你见过宰相穿夜行衣的样子吗?”
赵舒听了一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刚见此语果然令赵舒意外,遂得意道:“小人见过,就在昨晚。”
赵舒听是宰相的事,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李刚笑道:“小人昨晚巡夜,因内急,就稀里糊涂在国师府第外撒了泡尿,意外地,看到宰相大人穿着夜行衣,从国师府里出来。你别说,宰相穿上夜行衣,还真像个壮小伙。”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舒听说良霄穿着夜行衣从国师府里出来,便马上联想到萧洋对他二人的猜疑,遂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对李刚道:“附耳过来。”
李刚遂把耳朵凑过去。
赵舒在他耳边道:“此事再莫对任何人提起,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这锭银子你收下,以后没事时就来这里听人们闲聊,若听到有关宰相和国师的事,马上来告诉我。记住,别让人看出你是在刻意打听。”
李刚听了,有点不解,遂问:“赵大人为什么要打听国师和宰相的事?”
赵舒低声道:“哪里是我要打听,你也知道,我在太子跟前效力,太子是国之储君,对于朝廷重臣的事,他有必要知道。”
李刚听了,似懂非懂,但思及自己是在为储君效力,遂高兴道:“赵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谨遵您的吩咐,小心谨慎。”
赵舒方满意地“嗯”了一声,起身去了。
他回到宫内,急忙到书房来找萧洋,对他道:“殿下的怀疑是正确的。”
萧洋正捧着一本书在读,听他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遂放下书问道:“什么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