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沉思许久,这个问题他先前已经想过很多次,自己身为红莲的哥哥,他对自己从小长大的妹妹不可谓不了解,但事实上,红莲真有什么小秘密不说瞒着他,他也不可能知道。
“这事情你可以暂时不用考虑了,多想想怎么壮大巩固流沙的后台,其实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去齐国谋个官事,这对你来说并不算难事,但作为朋友,我又不想你去趟这趟浑水……官场复杂多变,现在六国除了秦国其他的朝堂朝政均已经腐败堕落,你去横插一脚,必然凶险万分。”
韩非沉默一会儿,抬头看着秦沚认真问道:“秦兄有多少把握能够救回我的妹妹红莲?”
秦沚想了想,表情变得肃穆起来:“事在人为,这是我欠你的人情,既然是人情,肯定红莲的安全排在首位,况且除了我还有卫庄与荣沪白亦非他们……如今红莲在徐福的手里,我想去和这个人好生谈谈。”
顿了顿,他又眨了眨眼睛。
“事实上,我对徐福这个人很有兴趣,他与阴阳家那些自作聪明恶心人的人的不一样,让阴阳家的这些易容幻术高手打入流沙内部不知是哪个蠢货想出来的方法,不过肯定不是徐福。”
“他的做法早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这次对红莲下手无非就是将计就计,用他们内部某些人的愚蠢方法去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
韩非微微低头,眼里闪过精芒,秦沚看他的模样,继续道:“现在咱们空想是想不出来什么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明日我去找荣沪他们了解一些情况,然后和徐福好生谈谈,他不是疯子和傻子,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做这事情,无非背后有着什么巨大的利益在驱使。”
二人言谈间,紫女的鞋子踩在门外的木质地板发出的声音传来,她推开门进来后对着秦沚说道:“已经安排了。”
秦沚点点头,将带韩非去燕国治病解咒一事与她详述,紫女听得心中激动,又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如果焱妃不同意,我们又该如何?”
秦沚伸出食指在紫女面前晃了晃,很肯定地说道:“她已经病入膏肓了,只要是对燕丹有利的事情,她都会去做。”
“当初燕丹在做人质时可能就已经加入墨家了,说实话,我对墨家不怎么感冒,可能里头的人还不错,但乱世嘛……无非就是杀戮与算计,不是咱们的人,不必留手怜悯,该做什么做什么。”
窗外的寒月光折射进来,紫女走到窗边将木窗拉开,美眸里有些疲倦。
“人在享受快意恩仇的时候,也必须承受双手间的罪恶,你要想救韩非,六指黑侠就必须死,这天下间有能力并且又这个可能出手解救韩非的也只有焱妃了。”
紫女回头涩口道:“并非怜悯,只是有些担忧日后的事情罢了。”
秦沚起身扭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变得僵直的身躯,犹自离开了房间去休息,紫女待他走后不久,走到韩非身后跪坐于地,玉臂轻轻抱住被毛毯裹住的韩非,喃喃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一边是男人,一边儿是亲人,那时情况的确两难,我怎么会怪你,别老说这些丧气话。”
“玲珑苑的奸细已经被秦沚处理过,应该暂时不会来人了,回头我教你一个辨别方法,你平日在打理此处时,多留个心眼。”
紫女应了声,抱住韩非许久,终于起身,微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将韩非扶上床,伺候他洗漱完毕,二人相拥入眠。
……
蜃楼,夜。
深海里的幽秘仿佛无穷无尽,难以述说,天上的皎月在厚薄不定的云层里若隐若现,洒下的光辉也仿佛带一些朦胧,一位身着淡蓝长裙的女子站在蜃楼的船头,遥遥望向远处。
她站在此处不久,来了一位穿着红色长袍的妙龄少女,她似乎有些微微气恼,眼神里折射的清辉比月光更加寒冷。
海浪扑打,涛鸣声在耳。
“你在怪我?”月神浅浅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一点儿愧疚。
“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擅作主张插手流沙的事情?先后运送食物的火部有数十人不明不白地消失,现在连尸体都找不着。”
月神侧颜看着大司命,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这事我事后自会补偿你,秦沚在流沙里头,只要把这个人搞定,功劳自会算你一份。”
大司命微微眯着眼睛,寒声道:“你疯了?”
月神不甘示弱地回道:“连这点儿胆子都没有,阴阳家日后又该如何壮大?又如何在百家之中立足?”
“秦沚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流沙也不过就是一个才站稳脚跟不入流的江湖组织,你担心的太多了。”
大司命深深看了月神一眼,咬牙道:“希望你的愚蠢不会为阴阳家带来灾难。”
她言罢便直接离开了船头,独独留下了月神一人站在船头,月神冷冷注视着大司命窈窕背影,眸中闪烁,不知心里头在想什么。
……
次日清晨,鸡鸣之声打搅了空气里头的宁静,夜幕被惊醒消散,朝阳的微光千万道,尚且没有温度,马蹄载人从临淄疾驰而出,在城门口一些尚不清醒的官兵目瞪口呆之中绝尘而去。
他们并不想拦下秦沚,城里头也没有这种规定在某个时间不让进出,临淄是齐国的国都,许多大人和商贾贵客会来往便利,所以不便拦人,问题在于秦沚走得太快,给人感觉总像是偷了什么东西,又或是某个被王贵追杀的逃犯。
这让一些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