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沚进了邯郸后成了路霸,行人见他都躲的很远,实在不想离他这个脏兮兮的流浪汉太近,秦沚自己不觉得羞耻,脸皮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安然自若地四处寻找客栈。
终于在路过第二条长街左边巷子里的烟花胡同旁的贵人府邸后边看到有一家客栈名叫做:步郝昭。
“你这位置是不太好找。”秦沚心里默默念道。
秦沚明明午时来的邯郸,等他找到这不好找的步郝昭客栈时已经是傍晚。
这家客栈的店小二看见秦沚这邋遢肮脏模样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把他轰出去,后来走到秦沚面前时,又被他身上的臭味和血腥味熏开老远。
实在下不去手,想踹他一脚又怕脏了鞋,那店小二眼睁睁看着客栈内的客人相继捂鼻离去却束手无策,心中恼怒,索性一溜烟儿跑没影儿去知会了掌柜,那掌柜倒是个和蔼的人,出来后面容上没有要赶秦沚走的意思,就是手上握着那明晃晃的菜刀有些不大友好。
不过在看见秦沚掏出几十两碎银后,他们就欣喜地笑着打烊了,小二去为秦沚准备了好几桶暖热的洗澡水,又匆匆出去按着秦沚身上量的尺寸购置了青色的长衣,放在客房之中。
寒嘘问暖,热情无比,就差给秦沚准备姑娘暖床了。
舒服地除去一身风尘,秦沚半躺在浴盆里开始思考着怎么去找祜,又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女人。
好与坏,总得有个交代,秦沚觉得自己当初真不该有那一念之仁,不去救晓月,就不会遇上祜;倘若没有遇上祜,也就没有以后的那些故事,到那时,祜若来杀他,无非就是两种干脆利落的结果,不必像如今这样纠缠不清。
休息了一晚过后,秦沚第二天晌午出去找到了一些邯郸的“地头蛇”,询问了关于祜的一些往事,却发现这事很让人忌讳,几乎没有人愿意提起,似乎会冒犯到什么。
没了线索,秦沚只能重新回到步郝昭,却见着了一个奇怪的人。
是个道人,穿得很朴素,年纪约莫不惑,但有一身惊世骇俗的内功修为,隔着老远秦沚就能感觉出来,扑面而来一半压迫,一半凝神静气,让人心安。
这个世界的道士并不常见,甚至很少,而且大多是江湖骗子,卖卖奇怪的丹药,真有奇才实学的道士譬如徐福这种,那都是去骗达官贵人的,很少出入这种寻常百姓来去之地。
他走到道人身边坐下,点了两壶茶,一些吃的,还未开口却先听得那道人说道:“我昨日里见过你。”
秦沚眼睛微眯,随后笑道:“道长是没睡醒?我不记得昨日见过道长。”
那道人微微对着嘴边滚烫的茶水吹了口气,轻啜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以为你洗个澡我就不认识你了?昨日正午那个在城门口被劫了马匹的不就是你?”
秦沚干咳了一声,面容间几分尴尬,讪讪说道:“咱们不谈马。”
道人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又说道:“你是不是在找人?”
话音刚落,秦沚眉头一皱,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道人,忽而露出敬仰钦佩的目光,拱手道:“道长会读心术。”
道人摇摇头,啧啧两声,神秘地说道:“我今日也见过你,在与人询问一些禁忌旧事。”
话说到这里,秦沚就不能忍了,一拍大腿,煞有其事道:“道长这是天眼通对不对?一定是天眼通!”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匕首放在桌子上,轻抿了一口茶,声音就兀地淡了下来:“我不喜欢有人一直跟踪我,所以道长今天如果告诉我这不是天眼通,我可能会捅死道长。”
那道人喉结微动,随后干笑了两声,解释道:“年轻人莫急嘛,把刀收回去,老道我没事儿跟踪你做甚?真是碰巧看见的。”
秦沚细细一想,大约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就将刀子收了回去,拿起桌上这杯茶对着道人说道:“这就是缘分!晚辈以茶代酒,咱们先干一杯,不醉不休!”
道人面色变得严肃,也端起茶杯,回道:“干!”
然后道人真就一饮而尽,秦沚却只轻轻喝了一小口,眼皮子一跳,看着道人咋舌赞道:“这么烫的茶……道长真是铁打的嘴皮。”
那道人面色有不正常的红润,像是努力憋出来的,沉默一会儿,才大着红肿的舌头骂道:“无耻。”
秦沚摇摇头,收敛了神色,认真说道:“别装了,咱们有事说事,你内功修为醇厚深远,这茶烫不着你。”
那道人又是一阵没由来的沉默,有些老脸挂不住,大舌头讪讪道:“真烫着了……”
周围的人声嘈杂,他们的谈话,动作根本没人注意,这让道人觉得好受些,不那么丢脸。
顿了顿,道人运作内力稍稍疏通了舌头的血液,然后才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在邯郸徘徊许久,撞上你真是缘分。”
秦沚眨了眨眼,等着道人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在找一个罗网的天字级杀手,想来你们有仇怨,我卖你一个消息,你帮我做一件事。”
秦沚点头说道:“这都好说,很公平的交易。”
随后他又把刀掏了出来,看着道人的眼神冰冷,平静说道:“关于我的事情,讲清楚,讲不清楚咱们就练练。”
那眼神不对,看得道人心里发寒,他低头嗡声嗡气地讲道:“还不是罗网里的消息……你晓得,罗网一直很关注你,我原本是道家人宗的长老丹阳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