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看撞到了人,又是个女的,赶紧伸手要拉林左宜起来,“嫂子吧,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说完才看见操着大步赶过来的沈笑,一把扶住林左宜,问她哪儿摔疼了。
“兄弟,对不住啊,我不是故意撞嫂子的。”天黑看不清人,只听见对面男人嘿嘿直笑。
这么爽朗的笑声,应该是抗洪的将士,沈笑替她揉揉发疼的地方,问道,“这大晚上的跑什么。”
“赶着去对面集镇上。兄弟,你懂的。”将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旅馆?”沈笑很不确定的张嘴问了问。
“嘿嘿……”又是一阵不好意思,完了还操心上他们了,“我媳妇来晚了,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有房间的。嗳,你们订到房了吗?”
话刚落音,有车灯打了过来,将士没想到会有人开车,反手挡住刺眼的灯光,再睁开眼的时候,看清面前站着沈笑,都傻了!
“你不是二连新来的那个吗,怎么在这?”翟理明从车上下来。
翟秘书!那另外一个,不就是货真价实的参谋长了吗?
哎妈呀,怎么给他遇上了。
士兵这才啪的一声敬个军礼,“参谋长!”
“夜不归宿?”沈笑慢悠悠的念出一句。
小兵额头开始冒汗。
“叫什么名字?”
“吴昊。”
沈笑绕着他一圈,再问,“我懂的?”
吴昊点头,点了两下觉得不对劲,又卯足了劲摇头。
“今晚是篝火晚会,翟秘书有通知你们都要参加。不归队、不服从军令先不提了,还不会说话了?”
“报告参谋长……”训练的条件反射就是大声报告,后面的话就越来越小声了,“这两天哄水险情退了,我……我就让我媳妇……来了……”
“结婚证拿来我看看。”沈笑伸出手,在他面前摊开手掌。
吴昊低下头,摇了摇。
沈笑在他面前威严的发布军令,“抬头。”
吴昊刷的一下,站个标准的军姿,沈笑这才满意一点,但说出的话却是,“跟我归队。”
集镇的灯火,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只要在奔跑几里路,就能抱住媳妇了。吴昊幽怨的看了一眼集镇的方向,跟在沈笑身后,上了副驾驶座。
没抱住媳妇不说,很可能还要接受处罚,一路上,吴昊都耷拉着脑袋。
下了车,沈笑看了吴昊一眼,“跟我来。”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林左宜不知道吴昊的苦处,刚下车,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就击中了她的耳膜。
“小镇风景真美丽,警营文化动天地。甲队官兵士气高,要比拉歌我第一。嘿嘿,我第一!”
对面的接了过去:“东风吹,战鼓擂,师会怕谁,谁怕谁来谁怕谁,嘿嘿,谁怕谁!”
林左宜受到感染,脚步一迈就想凑过去,被沈笑提溜到身边,“跑丢了。”
没办法,只能眼巴巴看着了。
视线所见是红彤彤的一片火光,一排一排的将士化整归一,连篝火晚会的队列都是整整齐齐的。
“喊了半天,没人唱。”林左宜跟在沈笑后面,他们是从将士背后的走过去的,没几个人发现他们。
“部队拉歌主要是为了活跃气愤,比的就是声音大。”沈笑知她不懂,耐心解释。
“噢,那不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想听?”他问,看林左宜点头如捣蒜,“捂住耳朵。”
林左宜眨巴了下眼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还是照他的话做了。
“高射炮,四条腿,轰的程萌张不开嘴,叫你唱,你不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像什么?”沈笑看她已经捂好,高吼了一嗓子。
“幸好捂住了。”隔着手背都能听见,难怪他事先要自己捂好。
想想还真不容易,明明是个男人,还这么心细。
这从背后的一嗓子,把指导员和将士都雷懵了,扭头一看是参谋长,附和声更大了,众人齐答。
“像姑娘”
被点到明的程萌,站了起来,林左宜离得远看不清长相,只依稀模糊的看到是个清秀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开唱。
“《过得硬的连队》?”这首歌林左宜记得。
“你还知道军歌?”这倒是给沈笑不小的惊喜。
“那时候不是准备军旅的节目嘛,搜了很多资料。”林左宜靠近他,下巴抬了抬程萌的方向,“给脸啊!”
“那是!我的人,能不长脸。”
林左宜看着他爽朗的笑脸,也开心起来。
场上拉歌还在继续,这次开口的指导员大概是个河南人,操着一口的河南腔,问众人,“一连唱的中不中?”
众将士答,“中!”
诙谐幽默、又朗朗上口的方言再次活跃气氛,让篝火晚会欢腾不已。
指挥员:“一连唱的妙不妙?”
众答:“妙!”
指挥:“再来一个要不要?”
众答:“要。”
后面陆续有人站起来,林左宜听过的军歌不多,沈笑时不时在旁边跟她说,“打靶归来。”
“团结就是力量。”
“我的老班长。”
“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
“当过兵的老战友干一杯。”
这一首,是几个团齐声唱的,很震撼人心,一曲催泪刚完又来了一曲。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沈笑这次没有报歌名,而是跟着唱了起来,接着很多人也跟着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