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寺庙前,但见一个老人背靠布囊坐在寺院的台阶上,正在藉着月光在翻检书目。悄悄观看其书,少年走近看去,感觉既非篆书亦非梵文,少年不认识一个字。
少年问老人:"老父要找的是什么书啊?我自幼年起即刻苦学习,人世间的字几乎没有我不认识的,西方的梵文也能阅读。惟有老父所要检读的书从未见过。是什么书呀?"
老人笑着说:"这是非世间的幽冥之书,君子自然不能见到。我是掌管幽冥之事的幽冥之人,本与君子阴阳相隔,但今天与君子在此相见是你来得过早,不是我来得不当啊!"
少年回问老人:"请问长者主管何事呀?"
老人答覆说:"主管天下的婚嫁之事。"
少年心中窃喜,对老人说:"我自幼就成了孤儿,成年后想要及早成婚,繁衍子孙。十余年来多方求娶,不能如意。今天与他人相约在此,议娶宋城潘司马的女儿,不知是否可以成功?"
老人对少年说:"不成。命不该合,虽降尊屈就求娶屠博之家的女儿,也是不可得的。小伙子,你的妻子刚过三岁,十七岁时才会嫁入你家".
少年问道:"您的囊中装的是什么东西?"
老人答道:"是红色的绳子,用来系住人间夫妇之足。人一出生就被此绳所系。不论是仇敌之家、贵贱悬殊,抑或为官天涯、地域相隔,此赤色绳索一系,终不可违。君子的脚已经系于他人,四处他求无益啊。"
少年说:"那么我的妻子在什么地方"
老人答:"你的妻子是客店北边卖菜的陈姓婆子的女儿。"
少年说:"那我能不能看看她呀?"
老人回答:"陈氏常抱着孩子来市场卖菜,你跟着我,我可以指给你看。"
少年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天明,与少年约定的人一直没有应约。老人便背上书囊向市场走去。少年只好跟随老人进入市场。正好遇到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妇怀抱三岁的女孩而来,衣敝形陋。
老人指着女婴说:“这就是你的妻子。”
少年一看非常生气:"我能杀掉她吗?"
老人说:"这个人命该食天禄,因子而贵,绝不可以杀。"说完便消失不见。
少年骂道:"老家伙妖言惑众,如此荒谬!我出身士大夫之家,婚嫁须门当户对。即使我终究不能娶妇成婚,也可以攀援一些声妓美女。为什么要娶一个瞎眼老妇丑陋的女儿哪?"
于是少年磨了一把小刀,交给他的奴仆说:"你向来干练,如果能为我杀掉这个女孩,我赏你一万钱。"
第二天,奴仆袖揣小刀随他进入菜市,在众人群中行刺。市场一时陷入混乱,少年和他的仆人在混乱中走脱。离开市场后,少年急切地问道:"刺中了吗?"
仆人回答说:"我原本是对着她的心脏刺去,正要刺时,被躲避的人推了一下,只刺在了她的双眉之间。"少年只好和仆从灰溜溜的离去。
后来,少年多次求婚,都没有如愿。
又过了十四年,少年借助父亲的荫庇在相州军任职,相州刺史王泰让他做专门鞠审诉讼的司户橼。由于欣赏他的才能,刺史把十七岁的女儿嫁给了少年,刺史之女贤惠静淑,容色华丽。
然而她的眉间常贴一花,即使在洗澡、闲处之时,也不会除去。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少年感到十分惊讶,猛然想起菜市行刺之事,就开始逼问事情的缘由。
他的妻子潸然泪下,说:"我其实只是刺史的养女。我的父亲曾经是宋城的县令,他去世时,我尚在襁褓之中。继而母亲兄长相继去世,只有一个庄园在宋城的南边,我和保姆陈氏居住。
由于离市场很近,所以卖菜为生。三岁时,保姆抱我穿行市中,无缘无故被恶人所刺,现在还留有刀痕,所以只好用花盖着。七、八年前,养父在卢龙任节度使,收我养女,后来嫁给你为妻。"
少年问道:"陈氏是有一眼失明吗?"
妻对答:"是,你怎么知道?"少年没有再回答妻子的问话。
景象消失,子啸回过神来:“咦,我刚刚顿悟,是不是修成了‘天眼通’?如果不是,刚才这景象分明就是公园吵架那对男女的前世姻缘。唉!婚姻因缘之事、业果阴骘之定,终不可违。
那男人不承认因果之事,也无法知道被指定的妻子会由老妇怀中的很丑的女婴,出落得容色绝丽、贤惠静淑,为追求门当户对和外在的容色,请人行刺。其结果除了造成其容色绝丽妻子被毁容外,并未改变与她结为夫妻的事实。原来那男人前世行刺是做了恶事,需要对这女人偿还;还有他两其他的渊怨,也会因这一世而了结。”子啸此刻是既高兴有失落。
“子啸哥哥!”淑婷用力推了子啸一把。
“哦、哦,怎么了?”
“你怎么了?叫你没反应,站在那一动不动的。”
“没事,没事。”子啸嘿嘿的笑着。
正得意间,忽见几道魅影连续的闪过,子啸想了想,没有跟过去,他不太想去管多余的事,心念刚动,又有几只魅影飞过,子啸觉得好奇,终究还是忍不住跟了过去:“淑婷,你先回去,我有急事,晚点回来。”子啸说完,不待李淑婷回答便施展佛门凌空飞步眨眼间消失不见。
子啸一路隐藏自己的气息一会树上、一会草丛隐秘的跟着,不觉来到一栋将要拆迁的房屋前,一股很浓的鬼气冒出,子啸悄无声息的靠近,隐约能听见里面的对话:“老大,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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