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里走出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无一例外脸上都画着浓厚的妆。
“我说牡丹妹妹啊,你这次可真是玩崩了!”一个身着大红撒花长裙的眼里女子看了眼地上的女子,面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挥着帕子说着话。
“是呀,那些子人不是常说,咱们这楼里可就数咱们牡丹妹妹最为清丽高洁了,可如今,咯咯咯咯。”
“行了,你们一个个的,一天到晚只知道争风吃醋,还不把人扶进去!”妈妈看了眼这些姑娘,挑着精细的丹凤眼,不耐烦的招手。
地上的姑娘看着伸过来的几双手,慢吞吞将手搭了上去。
“哎呀牡丹妹妹,你没事吧!”那身着大红衣裳的女子轻呼一声,面上带着歉意,眼底却带着幸灾乐祸。
牡丹被推的往地上重重的一倒,方才被撕破的衣服露出来的小腿又蹭出来一条条口子。她抬眼看了眼盛气凌人的女子,温婉的笑了笑:“没事的,芍药姐姐。”
赵从愿看着女子柔顺的像朵菟丝花,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却是个面团儿一样的人。
牡丹抬头看了眼旁边的妈妈,又看了眼芍药,再次开口道:“还是麻烦姐姐拉我起来,我腿有些伤了,使不上劲。”
芍药撇了撇嘴,不屑道:“这副柔弱的样子是想哄骗谁,我可不是你的——”看到旁边妈妈警告的眼神,恼怒的咬了咬牙,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来,“来,姐姐拉你起来!”
牡丹冲她笑了笑,一张小脸苍白,这一笑,直想让人把命给她。她还是轻声细语:“那便谢谢姐姐了。”
面前伸过来一只手,牡丹垂下眸子,垂下来的嘴角忽然牵起,手上一个用力,将芍药往这边一扯,身子一斜,芍药一个狗吃屎,脸朝地直接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呦——”
后面的姑娘们看着脸朝地,撅着屁股的芍药,纷纷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哎呀姐姐,我、我不是有意的,是姐姐太瘦了,竟被自己绊倒了,姐姐没事吧?”牡丹眨了眨眼,顿时眼中雾气弥漫,看起来纯良无辜至极。
芍药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牡丹的长发,语气恶狠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得意什么,仗着张脸就横行霸道,你可别忘了,现在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破烂货!”
牡丹听到这话,忽然想起什么,一张脸变得煞白,有些呼吸不顺畅。
“行了行了,你们不要脸,我还要呢,赶紧进去,少站在大门口丢人现眼!”那,妈妈站在旁边看了半天,见有吵起来的架势,才出声斥责。
楼里的姑娘们适时吵架斗嘴,可以燃起她们的上进心,为楼里多添生意,可这也有个度,不能太过,若真打起来,那姑娘伤了病了,损失的又是楼里了。
赵从愿津津有味的看了半天,见她们要进去,连忙伸出手拦住那老鸨,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妈妈说这姑娘没人要,可是真的?”
妈妈诧异的回过头,便看见是一小娘子,此时正挑着好看的眉毛看着她。
“怎么,姑娘要买下她?”那妈妈语气里带着调笑,一贯的鸭嗓听在人耳朵里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错,”赵从愿也不在意她语气里的调侃,顺手一指,正对牡丹,懒洋洋的开口:“我看上她了。”
“咯咯咯咯,姑娘若是换身衣裳,倒是像那么回事儿,现在嘛,您买下她能做什么,”芍药掩着唇笑,目光赤凌凌的在赵从愿身上转了转,“难不成姑娘有什么……”
“放肆!”不待芍药说完,临衫一个急喝,“我们姑娘岂容你羞辱!”
临衫到底在宫里待过几年,发起火来,身上的气势颇有些强烈,硬是将芍药唬住了。
“妈妈要不要考虑一下,反正这姑娘估计也不会有人敢赎回去了。”赵从愿眼神真诚的看向场中的妈妈,表示她是真的要买下那位牡丹姑娘,不是说着玩玩的。
那妈妈眼中带着迟疑,仔细打量了赵从愿一眼,见她五官讨喜精致,看起来虽然年轻,周身的气势却莫名让人信服,遂开口道:“姑娘里边请。”
赵从愿冲身后躁动的临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安静,转过头看着妈妈,口中笑道:“好。”
怡红楼里被砸的乱七八糟,看起来颇有些脏乱。临衫跟在赵从愿身后,嫌弃的踢了踢脚边的椅子。
走在前面的妈妈领着赵从愿走进了楼上一间雅间,关上门后,眼神慈爱的看向牡丹:“给客人弹首曲子。”
“是。”牡丹看了眼赵从愿,见她兴趣盎然,顺从的施了一礼,走到琴架旁坐下,手起手落的弹了起来。
那妈妈见赵从愿脸上毫不掩饰的欣赏,暗自得意,搓了搓手指开口道:“贵人也看见了,牡丹姑娘的颜色那是真的没话说,就是在满南城,那也是排得上号的,这一手琴,那也是出神入化。若不是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她掺和进去了,我也是舍不得她的。”
“两千两,不二价。”赵从愿回头,看向妈妈,语气是一贯的懒散,“妈妈是个明白人,牡丹姑娘跟今日的事带上了点关系,终归是不太吉利,且那些客人来了怡红楼,大约是不会点牡丹姑娘的牌子的,与其养着个闲人,不如让我带走,您说呢?”
赵从愿一语点破其中的关键,那妈妈本想这小丫头不通世事,便讹她一讹。牡丹是她从花高价买回来的瘦马,姿态楚楚,虽不是绝色,可那张盈盈动人的脸,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