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赵从愿带着临衫乘着马车去了城西的清淮楼。
三楼雅间,房里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冷凝。坐在上首的赵从愿却似毫无所觉端着手里的茶似笑非笑的看着门边正弓着腰的中年男人。
掌柜的忍了半晌,直到后背出了冷汗,还不见赵从愿开口,终是沉不住气道:“姑娘明鉴啊,奴才在这清淮楼做了好几年,从没有做过这等偷鸡摸狗的勾当啊!”
赵从愿微微挑了挑眉,好脾气的开口道:“钱掌柜在清淮楼做了几年了?”
“回主子的话,已经五年了,奴才一直在店里,”说到这的时候,钱掌柜一向稳重的脸上也不经露出一丝骄傲,他见证了清淮楼的兴盛,如今清淮院虽不说是南城最好的,那也是排得上号的。
“哦?”
赵从愿看着面前一脸精光的人,突然站起身来,面色冷下来,声音降了几个度,随手将厚厚的账册扔到他脚边:“那这本账册作何解释?”
钱掌柜弯下胖胖的身子,将地上的账册捡起来端看。
“上月采买共用八千两银子,据我所知,集市上白菜三文,肉类十文,哪里用得到这么多的银子?”赵从愿负着双手,走到窗边,才对身后的临衫道:“临衫,将店里这一季所得报给钱掌柜听听。”
临衫面色沉稳,道:“是,”随即转身看向钱掌柜,“这一季度酒楼共接酒席一百六十八家,一家采购最高一百两,共收十万八百两,除却本金,净利润七万九千两,钱掌柜,我算的可对?”
钱掌柜额头已经一层冷汗,看了俺窗臼边上一脸平淡的赵从愿,扑通一声跪下来,:“姑娘,奴才错了,奴才错了,是奴才一时鬼迷了心窍,竟起了贪恋……”说着额头磕在光洁的地板上,砰砰作响。
赵从愿这才转过身,看向他,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真,带着一丝娇憨,道:“钱掌柜可知,若是今日的事穿了出去,且不说钱掌柜在这一行能否混下去,这光是私吞公家银两,若是报上官,可是不小的罪过。”
钱掌柜闻言,吓得身子一抖,他本以为新主子年纪小,总是有不清楚的地方,他的账做的天衣无缝,这偶尔一次她便是有心也发现不了,谁知道她身边的一个丫鬟竟都如此能干,连连求饶:“姑娘饶命呀,姑娘饶命呀,我一家老小就指着我养家糊口呢,!”
赵从愿见他面上带上了害怕,这才笑眯眯的开口:“钱掌柜这么紧张做什么,你都是店里的老人了,看着清淮楼发展至今的呢!”
“姑娘,奴才真的知错了,都是奴才鬼迷心窍,奴才再也不敢了……”
赵从愿走到他门前,亲手将他扶起来,面上带着十足的真诚:“钱掌柜,谁还没有犯错的时候,关键是做错后该怎么做,该做些什么,您说是也不是?”
钱掌柜一愣,嗓子发出来的哭嚎戛然而止,他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过来,立马弯腰,声音带着一开始没有的恭敬:“姑娘放心,姑娘放心,奴才以后一定为姑娘鞠躬尽瘁,任劳任怨,这种错误定不会犯第二次!”
赵从愿满意的点了点头,复又走到桌边坐下,意味深长的道:“钱掌柜心里有数就好,这次的账本拿成了上个季度的,回去再重做一本吧。”
钱掌柜如蒙大赦,连忙向着赵从愿鞠躬:“是,是,奴才现在就去做。”言罢,弯下身子想将那本账册捡起来。
赵从愿看了眼旁边的临衫,临衫立马会意,白嫩的手先一步捡起册子,交到赵从愿手上。
钱掌柜抬起身子,谄媚的看向赵从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