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啦!着火啦!”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边跑边喊,脚下踉跄着。
旁边的几个小厮面上带着焦急,跑到不远处的水井里取水往里泼。
那领头的小史是那个一开始接待赵从愿的,他摸着脖子,烦躁的来来回回的踱步,看着旁边站着一动不动的小丫鬟,怒上心头,一脚揣上她的小腿,吼道:“还不去通知大人,蠢货!”
那小丫鬟被踹的一个没站稳,趴在地上也不敢回嘴,只匆忙的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灰土,连声应是,便匆匆的往前院跑去。
小史站在原地,握了握拳头,咬牙,那里面住着的可是怀凉来的郡主,大锦以后的皇后,此时哪里还记得劳什子贵妃,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人没了,他定吃不了兜着走!一把夺过身边小厮手中的水桶,一把浇在自己头上,飞快的跑进了院子。
旁边拿着水桶的小厮,连他的衣脚都没拉住,只能站在原地跳脚,嘴里大声喊道:“大人!大人!”
前厅,赵又清正和一众大臣正在商讨面圣事宜,那留着八字胡的大人一脸的正气凛然,摇头晃脑的慢慢道:“此次面圣,诸位大人须得拿出我怀凉的气势来,必不能让他大锦朝小瞧了去!”
坐着其他几位纷纷附和,连连称是。
那人眼光在众人眼前飘过,颇为满意众人以他为首,直到转到赵又清身上,目光一顿,脸上又带上了关爱后辈的慈爱:“又清这是怎地了,心不在焉的。”
赵又清回神,看着面前的老人,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才笑着开口道:“大人多虑,又清只是第一次出远门,有些忧心家中众人,有些思乡罢了。”
那大人摸着胡子,听到他提到家中,目光更加慈爱了,“初次出远门,总是会想家的,尚书大人定一切安好,又清不必多想。”
赵又清轻轻点头,动作间更显儒雅风范:“是,又清明白。”
正待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起来杂乱无章。赵又清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微凝,又若无其事撇开,端起茶杯,温润的脸被挡在雾气后,看不清神色。
“大人,大人,后院走水了!火势、火势好大,救、救不下来!”那小丫鬟趴在地上,因疾跑使得头发蓬乱,面上还带着黑色痕迹,狼狈的看着上首几位大人。
“什么?”那年纪最大的蹭的站起身,一脸的惊诧和几丝惊慌,语带焦急,不待小丫鬟说完就问道:“是郡主住的那间着火了?”
旁边的额几位大人也跟着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小丫鬟。
小丫鬟吓得肝胆俱裂,颤颤巍巍的开口:“是、是郡主的那间!”
顾不得仪态,那大人几个大步走到小丫鬟面前,急哄哄的一把拽起她,口中急切:“快带路!”
“是!”那小丫鬟站直身体,一溜烟的往前跑。后面几位大人跟在后面,完全不见平时的狐假虎威。
行至垂花门,赵又清放慢脚步,余光瞥了眼门旁边端着水桶的那小厮,食指动了动,微点了点头。
那小厮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冲他笑了笑,拱了拱手,转身朝后跑去。
赵又清站定,最后深深的看了眼那个背影,露出一丝苦笑,听着不远处的动静,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衣袍,换了副焦急的表情,小跑着追上前面的几位同僚。
赵从愿沿着小路边走边看警惕的看着四周,就在快走到后门时,出现了几个官差,看见赵从愿,皱着眉头看着她,伸出手拦住她的路,“干什么的?”
赵从愿低着头,将手中的水桶放下,点头哈腰道:“几位官爷,我家大人让奴才出去找些人进来救火,后院走水了!”
那官吏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眼,一身的破布衣裳,裤脚还被烧破几个洞,面上乌漆墨黑,看上去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遂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赵从愿低着头,抱住地上的木桶,脚步飞快的往前跑,嘴中不住的道:“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远处的崔显安皱着眉看着那个背影,总觉着有些莫名的熟悉感,皱着眉头,余光看向身后的人低声吩咐道:“崔湛,去看看。”
后面的人低头,语气波澜不惊,回道:“是。”朝着门口走去。
不到一会儿,崔湛走回来,站到崔显安的身。崔显安转着手中的扳指,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出了何事?”
“主子,是和亲郡主的院子走水了,火势太大,驿馆派人出去喊人来救人。”
崔显安募得捏紧扳指,大步朝后院走去。
崔湛抓了抓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家主子今日午时还在书房办公,接到密报直奔马厩,牵了匹马就往城外跑,直到到桃花镇,他方才知道自己主子是来救小郡主的。现在听到郡主院里着火的消息又匆匆往那边赶。
他跟主子从来形影不离,他怎么不知道是何时认识这位小郡主的?再说了,这不是皇帝的老婆么?管相爷啥事啊?站在原地想了半晌,再抬头就见主子的影儿消失在转角处,连忙拔腿跟了上去。
崔显安走到院门口,就闻到一阵焦糊味,他下意识的皱眉,快步走进院里,看着面前的几个官员,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怀凉使臣早就慌成一团,焦急的看着被烧塌的房间,没注意崔显安的问话。倒是站在稍远处的大锦看见青年,先是诧异,紧接着忙走到他面前行礼:“相爷。”
崔显安摆摆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