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声从窗外传来,莫静才从三年前的思绪中收回游神,原来又到了新生报到的时候。她走到阳台放眼望去,那些拉着行李的年轻稚嫩的脸,一如当年的她,还有他。
三年前,她和他在校门口一起出现。三年前,她和他在校门口惊鸿一瞥。三年前,她和他在校门口留下印记。
可是,三年过去了,她依旧走在校园的长廊下,而他却不知身在何处。
三年,他离开她竟然那么久了。
莫静在秦御离开后的那段时间里像个疯子一样到处询问,却没有一点音讯。如今她把什么都埋藏在心底,不哭不闹也不说,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再提起。眼看着即将毕业,那样的青葱岁月就让它留在纯粹的校园里吧。如此,便好。
毕业那天晚上,众人聚在月光城。为了庆祝终于完成的学业,也为了纪念这四年的青春年华,更为了开启人生另一段精彩的旅程。
李菲菲挽着莫静和萧筱晓刚走进酒吧大门,邵杰就迎了上来,“三位大美女终于来了,他们已经在包厢,我带你们过去。”
“好啊,那就有劳邵哥了。”自从黄山同行之后,她们时常来月光城,和这里的老板也混成了朋友。月光城犹如它的名字一般,安静美丽。这里没有激昂的音乐,也没有火辣的热舞,在这里你反而能看到诗酒画的奇异景象。因为在学校附近,所以来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学生还有老师。
包厢内汪洋、顾华、齐玉、许欢、汪小贝都已经在了,看到她们进来,汪洋指指身边的空位,让她们坐下来。
“为了庆祝各位帅哥美女从此踏上新的旅途,今天所有的消费都算我的,我那边来了几位朋友要去招呼一下,你们有什么缺的,跟服务员说一声,忙完我再过来。”邵杰说。
“来,大家举杯,祝愿我们在离开纯洁的校园生活后能在污浊的浑水中如小龙虾般顽强成长。”
是谁许了情深,又转眼忘掉。是谁给了承诺,又转身抛弃。
辉煌的灯光闪得人的眼睛都不敢睁开,这毕业的酒如鹤顶红般穿肠而过。
莫静晃了晃杯中的液体,仰头,侵吞而下,竟吃不出是何滋味。
“小贝,来这边坐。”她唤了汪小贝到身边,终究抵不过内心的思念,依旧不死心。她握着她的手,心里盘算着好久的话终于跃出唇畔,“小贝,姐姐想问你个事。”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汪小贝抬起脑袋,黑眸滴溜溜地看着她。
酝酿了那么久,真要说出口还真的不容易,“你知道你哥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哥?我哥不是在这里吗?”汪小贝疑惑地指了指对面的男人。
“不是,我说的是,你表哥。”终于说出口,可为何那般苦涩。
“你说的是御表哥呀,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汪小贝叹了口气,“当初他走的时候,我正好在学校,所以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来我也问过我哥哥,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偶然听我姑妈提起过,说是去了国外,究竟怎样我也不清楚的。”
去了国外?原来是出国了。心底的某处似乎被触动,又似乎被释怀。至少知道他去了哪里,至少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至于原因,她已经不想再去追究,只要他好好的,比什么都好。只是那颗一直为他牵挂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放下。
“静姐姐,你?”
莫静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或者不是,她自己都不清楚。看到桌上的酒杯,她一把拿起,直接灌进肠胃。酒渗进肠道,流过的每一寸都像被针扎过,疼痛不已。这些年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他,可是每次他都会来到自己的梦里,像那天一样,两个人躺在草坪上,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说着那些话。
眼泪划过眼角,顺着脸颊爬过脖子消失在衣领里的某处,那曾经留下过吻痕的地方,现在全被泪水占领。
汪洋一直注视着这边,看到她的举动,又看看自己的妹妹,厉声问道:“她怎么了,你跟她都说了什么?”
汪小贝听到一向温柔的哥哥竟然对他严词厉色,忙摇头否头,“我可什么都没说,是静姐姐她,她刚才问我御表哥的事。”
汪洋没再责备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秦御走的时候交代他一定要好好照顾莫静,这些年,他一直在关照她。只是这个梗,怕是除了当事人,再也无人可解。
“你没事吧?都那么久了,如果他要来找你的话早就来了,你这又是何苦呢。”萧筱晓夺下她的酒杯,在一旁劝慰。
刚才还隐忍着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一股脑全涌了出来。莫静趴在她肩头,哭得不能自已。
秦御离开后,莫静变得比以前冷漠,也更安静。好像这个世界的任何事都与她不相干,除了学习,除了看书,她把全部情绪都发泄在了书里。这期间也不乏有追求者,但都被她的冷淡和无动于衷挡在门外。
水龙头的水声哗哗作响,镜子里那张满脸水珠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莫静觉得自己太可笑。他都走了那么久,没有一点消息,自己为他守候多年,为的就是待到毕业时彼此能够重逢。可现在,她毕业了,可他还是没有一点音讯。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问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身体一点点往下滑,守了多年的防线终于崩塌,她哭了,哭得很大声,哭得很彻底。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