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静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情绪,她甚至都分不清秦御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也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一束强光照进眼睛里,照得她生疼生疼。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光?

她慢慢地一点点地睁开眼睛,等到能适应这个光线的时候才全部睁开眸子。

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壁,还有浓烈的药水味,她知道她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艰难地坐起身子,半靠在床头。她下意识地去摸自己隆起的肚子,一个名词跳进脑海——孩子?对,就是孩子,她的孩子,她和秦御的孩子。

几乎是瞬间,她拔掉手上的吊针,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可是脚还没用力,一个趔趄就摔倒在了地上。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滴水未进,身体哪来的力气支撑她下地走路。

李秋开门进来的时候,都快吓出心脏病了。她的宝贝女儿终于醒了,可是却摔倒在地上,她又惊喜又心疼。

“静静,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她抱着莫静坐在地上哭起来,哭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你怎么下床了,下来做什么,你身体那么虚,怎么能下床呢。”她又艰难地把人拖到床上,盖好被子。

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又回来了,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脸上却毫无表情地说:“秦御呢?他在哪?我要见他。”冷漠的口气,没有一丝情感,听得李秋心里一阵阵发怵。

她被问得一阵凝噎,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秦御的事,“静静,你听妈妈说,秦御他,他现在挺好的。”是的,他现在挺好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听妈妈的话,你才刚刚醒过来,要多休息,把身体调养好了再去看他,你放心,他真的很好。”

李秋躲闪着眼睛不敢看她,她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会让她看出来。她故意找了个借口想避开这个话题,“你乖乖坐在床上,我去找医生来给你看看,你不知道,你都昏睡了一个星期。”

她没有去按床头的铃,而是出门去找医生。因为她忍不住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落了下来。她给莫明打了电话,也给李森打了电话。

医生给莫静检查后,认为她已经没事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补充营养,好好休息。

她很沉静,沉静地有点可怕。她不哭不闹,也没吵着要去找秦御。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好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对这世界充满着好奇。

李森终于看出她的异常,走过去扳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静静,你能看见了是不是。”他确定她已经恢复了视力,所以并不只是在问她。

莫静依旧没有声音,没有点头更没有摇头,只是从对方的黑眸中看清了里面的影子,那是她。曾经多少次想要再看见这个世界的光明,如今真能看见了,似乎并不如预期那般的渴望与激动。

李秋得知这个情况,急忙拉过女儿的手,“静静,看着妈妈,告诉我,你的眼睛能看见了是吗?”

莫明站在她面前,脸上的神情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欣喜,他没有问,他在等她回答。

然而,她一开口就是,“带我去见他。”

vip病房外,莫静坐在轮椅上,可她却迟疑了。她知道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这扇门的背面,而她竟不敢亲手推开这扇沉重的门。她担心,她害怕,她甚至想过了千百个不好的念头,她怕真的会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事。

伸出的手几次触碰到门上,又退了回来,最后还是李森帮她打开了门。

房间很干净,很洁白,还有淡淡的花香弥漫着鼻腔。床上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没有过多的仪器,只有白色的塑料管里那一点一点滴着的液体。

窗子微开,白色的窗帘随着风轻轻飘着。周围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那细微的呼吸声是那么得熟悉,那么得刻骨铭心。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两个。一个躺着不能说话,一个坐着不想说话。一个闭着眼对着她,一个睁着眼看着他。他们之间不需要言语,只需要这灵魂的交流。

莫静抚上他的手背,有点凉。她拿起来放在自己脸上,捂着。她笑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暖暖的。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面庞,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唇再到下巴。

还好。她在心里说。

上天没有让我彻底失去你,那是对我的恩赐,也是对你的恩赐。你总是那么自私,总是让我等。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等你。你突然离开我的时候,我又开始在等你。我怀着我们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依旧在等你。甚至在那个我死去的梦里,我还是在等你。

现在,你躺在这里,还想让我等你吗?不,我不想再等了,等你是一件太折磨人的事。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等不起你了。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那么你就自己醒过来。轮回太长,我不想等你的下一世,我只要你的这一世。

这段无声的话没有从莫静的嘴巴里说出来,却在她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刻了出来,然后印进秦御的心里。

不知坐了多久,久到她都靠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护士正在给她挂点滴。

“你醒了啊,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小护士甜甜地对她说。

她没有说话,只是冲她点头笑了笑。

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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