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每个人都打电话在苦口婆心的解释,甚至有的员工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李发财半个小时的功夫居然接了十个电话,他完全没有理由相信,在公司遇到困难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的电话会打到他一个没有职位的普通员工身上,这不科学。他被对方骂的猪狗不如,情急之下李发财怒不可遏的把手机摔了以泄心头之恨。
这一惊世之举让送文件的信莹不知所措。信莹的担忧越来越重,她把文件送好以后没有回去,直接跑到董事长办公室。
“你先出去,我们在商量事。”陈阳面无表情的说。
信莹就看不惯陈阳这德行,一天一个样跟变色龙似的。昨天说笑打闹,多亲切。今天冷冰冰的,完全判若两人。靠近的时候,忽然又疏离。就像两只想靠在一起取暖的刺猬,需要保持彼此的距离,否则会扎伤对方。当初还是陈阳求着自己出主意,一天还没过完,脸跟千层饼似的,一层一个表情。
信莹心灰意冷的回去。傻愣愣的坐着。电脑也没有打开,她完全不知道眼前看到的一切为什么那么真实。当时她看着陈阳把邮箱发了出去,怎么到现在熙熙攘攘的跟五鼠闹东京似的。关飞趴在办公桌上熟练的隔着信莹扔给朗月一扎钉好的数据表,且又熟练的砸到了朗月拿在手里对着的描眉涂粉的化妆镜上。
“谁呀?想造反!”朗月把手里的眉笔使劲摔倒地上,断成两截。
关飞听了河东狮吼,立马把脑袋往办公桌下塞。他没有想到朗月早已漂移到他的后面。狠狠地往背上拍了一巴掌。这声音晴天霹雳,关飞龇牙咧嘴的从桌洞下抽出脑袋。
“断了断了。”
“去你的。”朗月欠身坐在了办公桌上。
“下来。”
“行了行了。这回谁还有心思关心这个。都乱成什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昨天还风平浪静今天怎么就搞得跟传了瘟疫似的。”
“说是想到了解决方法。上层领导啊龃龉不定。”
“什么办法?能不能一次说完。”
“办法听起来有点脱离组织。搞什么打折优惠,还有什么积分卡。更牛的是要把公司主要生产的五大支柱砍断两支。这不是闹笑话吗?砍断,说的轻巧。说什么那么多的产品有百分之八十的收益都是来自那百分之二十的销量不多的产品。只留这些较贵的产品,集中公司人员全力推销这百分之二十的东西。”
“听你这样说也不是坏事。谁想的?”
“管他谁想的,肯定脑残。”
“我看你是脑残。这是深谋远虑有大智慧的人。他运用的是著名的八零二零法则,是管理学里的一种。很多企业用这种方法能够快速找出公司不盈利的原因所在。从而掐头去尾可以专注经营那些给公司带来百分之八十利润的产品。我们公司出问题的是销量最大,反而盈利是最少的产品,所以他这一招很厉害。真是佩服。”
“还有点道理。照你这么说此方法可以尝试。”
“可以赌一把。说不定不仅能挽回局面,还能锦上添花。”
信莹听到朗月的赞赏心里美滋滋的,这时整个公司嘹亮的号角响起。
“又是紧急会议。这年头怎么跟抗战似的,一天到晚精神高度紧张,一天一个雷早晚有一天非把自己炸死。”
朗月不屑的看了一眼关飞说:“炸死你,都浪费那□□。”
“你-------”
“你什么你。快走。”朗月把镜子和梳子装进口袋看到信莹还在发愣,“信莹开会了。发什么呆呢?信莹!”
瞪着两只核桃仁大小眼睛的信莹,拖着仿佛几百斤重的身体蠕到了嘈杂的会议室。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开会,她总结,但凡一个组织或者公司一天到晚的开会不是快要倒闭就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当信莹又被喊到台上时底下的人唏嘘不已。很多人的黑眼珠快要脱离眼眶了,他们愤怒,嫉妒,嗤之以鼻。他们无法忍受公司三番五次的让一个初来乍到飘摇着和董事长厚此薄彼关系的实习生对一个经营了六年的公司评头论足?她也就顺应了社会的趋势,夤缘而上为自己的未来备下平坦的柏油路。
她有漂亮的脸蛋,窈窕的身材,又有满舌生花的口才,全天下的好都让她一个人捞着了。挑着眉毛看,自己愤怒了,别人还是该笑笑,该玩玩。凭什么偌大的一个公司就让一个黄毛丫头一天到晚搬弄是非?她算老几。
“刘助理别说了,说白了你就是嫉妒。你摸爬滚打好几年了,才到这个位置,她乳牙还没有落地就快跑你前边去了。你当她上演杜拉拉升职记呢?人家靠的是真本事。不是三两人斗斗嘴就能让人闪亮的才气给磨灭了。永远不可能,人就得有才有能力才有机会。别人比你强那只能怪自己没本事。不要拉不出来东西说是地球引力不够。你这愿牛顿的事不就更扯淡了吗?”
“关飞你是不是有病。我怎么着你了。滚一边去,男不男女不女的损样,看着都恶心。”
“我不生气。呵呵,我高兴着呢,气死你。”关飞扬着兰花指故意从刘红的眼前划过。
刘红是个性情中人何等的羞辱她岂能善罢甘休,她抡圆了胳膊给了关飞一个耳刮子。这声音比警察维持秩序都管用,此时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在这难得的清静的间隙信莹说了一句话:“方法管不管用,检验是最好的真理。”
“口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