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我小心翼翼,唯恐惊扰到她。我看见,眼前昏暗阴冷的地牢里,隔着铁门,躺着蕙兰孱弱不堪的身子,外面还加持了殿主的结界,让我心疼不已,这才多少天?竟瘦弱到如此这般,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听到我的声音,她艰难的抬起头来,看见来人是我,忽的睁大眼睛,嘴巴不停的张合,好半天才得以牵动嘴角,脖颈上青筋突起,声音嘶哑,费劲极了,“阿烟,你要救我,你要救我,只有你能帮我!”
我拼命的点头,我视作最好的、第一个朋友,她维护我,教我练剑,陪伴我,如今却这副样子在我面前,不管怎样我都要救她,“我要怎么做?告诉我!”
“以血为药。”
“什么血?”我知晓这血定是不简单,但是我一定会拿到。
蕙兰声如细蝇,但我还是清清楚楚听见了,我从不会听错他的名字,“夏侯煜的心、头、血。”一刹那,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为什么啊?我以为自己的处境会渐渐好转,我交到了蕙兰这个好朋友,乐瑶也对我很好,就连华子谦也会帮着我说话,更重要的是,我视作为信念的人——夏侯煜,他也在教我剑法,会陪我说话,就在昨天,他还在哄我开心……可是现在,我却要取他的心头血!
几乎没有做太多考虑,大脑在飞速运转,我大概有了主意,“好,我答应你。”
我颤颤巍巍地离开,一出地牢,眼泪便如决堤的洪水流了下来,我看着夏侯煜走过来,什么话也说不出,但是心里想的,有这段日子以来蕙兰对我的付出,也有夏侯煜对我的好,两者择其一,我就这么一动不动在那静静的站着,任眼泪成河。其实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或许我知道了答案之后,就能做出选择了。
“师兄,你为什么会单独指导我这样既不显眼又不出色的人练剑?”
“世间执剑之人有限,多一个人执剑,便多一份匡扶天下的力量。”
啊,果然是这样,以前心里也自作多情悄悄猜过,他愿意照顾我在晚上单独指导我,会不会是因为他对我有一点感觉,不过他还是我认识的夏侯煜,他总是把人间安危放在第一位,不曾忘过初心,所以我便更加坚定了我的决断,夏侯煜,愿你以后好好的。
“师兄,不要忘记我,我叫苏瑾烟。”
“当然不会,我们也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那晚过后,我再没有去藏经阁,也没有夜访华音阁,而是紧锣密鼓的去后山树林和苏伯陵制定营救计划,蕙兰身体已经无法支撑太久,必须回妖族尽快疗伤。
“苏伯陵,药你不用担心,我有把握一定拿到。”尽管苏伯陵贵为妖王,我还是更习惯叫他的名字,职位再高权利再大,都不如一个名字来得温柔亲切。
苏伯陵疑惑的盯着我,身躯还是隐匿在那身黑袍之下,那双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尤为清澈,只是如今稍显疲态,“那可是夏侯煜的心头血,你,能确保自己全身而退吗?”
“或许,你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平静的看着他,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不需要,我一定能拿到。”因为,我要取的,是自己的心头血。
我的身体里有夏侯煜的血,所以我相信我的心头血同样也对蕙兰有用。
我来崇灵修仙门的目的很简单,不是为了什么天下大义,也不是为了得道升仙,只是为了夏侯煜,我不过就是想远远见他一面或是与他说说话。面对着这样的抉择,我牺牲自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能救蕙兰,也能让夏侯煜免受风险,毕竟取心头血嘛,多危险啊。
苏伯陵只当我太过紧张害怕而面无表情,开始向我讲他的部署,“锦城负责开路,解决地牢里的守卫,我和慕容恒去救阿兰,剑南垫后。你将阿兰的位置告诉我,那天你就不要跟进去了,太过危险,和剑南在树林里等我们。”
我点点头,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啊,顿时反应过来,“你就安排四个人?那里面还有殿主的结界!”
“人多目标太大,不方便行动,况且妖族不可能不留人看守。放心,他们都是高手,是我兄弟。”
“如果计划失败,我会让剑南带你回妖族,你是精灵,回妖界更妥当,那里,你会有很多朋友。”
“不会的,你一定能带蕙兰回家的,我也一定会救她的。”
鼻子忽的有点酸胀,我抬头望天,想把这种感觉压回去,连苏伯陵都看出来了,我在崇灵修仙门并不是那么快乐,的确,我为了夏侯煜执意留在这里,既然那晚他已经表现出来对儿女情长没有想法,而我除了蕙兰之外没有太多朋友。看来,是时候该离开了。
苏伯陵拖着我仰着的头,我被这动作转移了注意,姿势恢复正常,一只手从后脑勺出来擦掉了我眼角溢出的泪珠,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叫我好一番不适应,挪动了一下身子。苏伯陵恍若无事的收回手,“苏瑾烟,你为什么会救阿兰?”
“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蕙兰危在旦夕我当然会不顾一切去救她,我根本不在乎蕙兰是不是妖族中人,她是不是来刺探消息,她出现在这会不会对崇灵修仙门不利,这些我都不关心,她只是我的朋友。”
“夏侯煜呢?你喜欢他不是吗?怎么舍得?”苏伯陵逼近我,我看到他放大的脸,感受到他的呼吸,冷冽又急促。我将目光转向别处,原来这他也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喜欢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