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林看到桌上整整齐齐摆着的四菜一汤,顿时觉的饿了一早上的肚子更加饥肠辘辘了,拿起筷子就要开吃。
却听到秦叙道:“站着做什么,坐下吃饭。”
秦松林这才抬起头来,就看到顾冬雪有些尴尬的站在桌旁,看了秦叙,他恍然失笑,忙招招手道:“小叙媳妇,坐下坐下,小叙没有娘,你没有婆婆,再说我们家小门小户的,哪有那许多规矩,坐下一起吃饭。”
顾冬雪听秦松林这样说,才松了一口气,也不再假意推辞,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吃完饭,秦松林惬意的喝了一口茶,这才对顾冬雪道:“小叙媳妇,这饭食安排的不错。”
顾冬雪心中又是一松,忙道:“是爹体谅。”
她这话倒是实心实意,秦松林脾气很好,对饭食什么也不挑剔,看到这样始终噙着笑意的秦松林,顾冬雪甚至有一种感觉,似乎此时的秦松林与当初在校场中对着擅闯的胡不全严词呵斥并下令打他军棍的秦军师并不是一人。
不过她也知道在卫所中和在家中表现不同,倒是也并不奇怪,毕竟在军中,若是始终笑意盈盈的,就不会有威慑力,而军中要的的便是令行禁止的威慑力。
顾冬雪本来准备在外院给顾信安排住处,虽然顾信还小,她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住在外院,可是谁家都是这样的规矩,顾信也表示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院完全没有问题,顾冬雪一想两个守门的小厮和两个粗使婆子也都住在外院,吩咐他们多看顾一下顾信也行。
只是她刚刚吩咐兰琼去抱床帐被褥,准备和她一起去给顾信布置屋子,却听秦松林道:“让信哥儿住在我的院子里吧,就住东厢房,平日里我从卫所回来,还能给我做个伴。”
顾冬雪一听,自然大喜,只是客气话还是要说的,“会不会耽搁爹清静?”
“没事,我正嫌太清静了。”秦松林道。
“多谢爹!”顾冬雪立刻对着秦松林福了一福。
顾信也很有眼色的对秦松林拱手行礼道:“多谢秦伯父。”
既然秦松林如此说,顾冬雪便让兰琼开始收拾正院的东厢,顾冬雪本来准备从她和秦叙的房间里抱一床被褥过来,她早晨开柜子的时候,见到好几床崭新的被褥,想来是为他们成亲准备的。
不过进了东厢房,顾冬雪就发现自己想多了,东厢房中家具床榻各种用具一应俱全,根本不需要从别处抱被褥过来,而且屋中也没有什么灰尘,就像是才打理没多长时间的一样。
跟进来的粗使婆子薛婆子看到顾冬雪略带着惊讶的神色,凑上前,略带着一丝谄媚的道:“少夫人,这屋子是在年前,奴婢们刚刚进府第二天,少爷让奴婢和于姐姐一起收拾出来的,这里的很多东西,像这被褥茶具都是从外面新买的,文房四宝都是少爷从库房拿出来的,说是信少爷也快启蒙了,就给他先准备着。”
顾冬雪果然看到在靠窗的位置摆放了一张黑漆书桌,桌上整整齐齐的摆了一套未用过的笔墨纸砚。
看到这一切,即便顾冬雪之前还在想着秦叙为什么娶自己,总得有个说的过去的理由,才能解释他这样一个青年才俊,前途无量的正七品武官为何会娶自己这样一个犯官女儿,她一直不相信仅仅是因为那短暂的两面之缘和他一时的热血冲动,才成就了这段姻缘。
现在这间他煞费苦心为顾信准备的屋子也的确证明了娶自己,也许并不是一时的冲动,可是在这一刻,顾冬雪对那个理由似乎也没有追根究底的想头了,罢了,他既不想说,只要他对自己还不错,能接受顾信,理由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兰琼面上的复杂神色一闪而逝,继而恢复正常,顾冬雪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吩咐兰琼道:“既如此,也不用再收拾什么了,只是将信哥儿带来的衣裳收拾进箱笼里就行了。”
兰琼点头应是,而顾信此时已经跃跃欲试的看着面前高大威猛的黑色骏马了,兴奋的问秦叙:“这便是千风?”
“是啊,”秦叙抚了抚千风颈间的鬃毛道,“怎么样,敢不敢骑?”
“敢,怎么不敢!”顾信丝毫没有被踢打着地面,垂着头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千风那迫人的气势吓到,响亮的回答道。
“姐夫,我一个人骑吗?”刚刚回答完,顾信带着期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