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雪能有什么反应,她转过身,掀开车窗帘子,让外面的春风吹进来,口中顾左右而言他,“这才三月中旬,怎么这么暖和了?”
可不是暖和吗?没看到她脸都红了。
偏偏秦叙还一本正经的点头,“嗯,的确暖和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她的手,她的手柔软小巧,有一种柔若无骨的感觉。
顾冬雪抽了几回,却都没有抽回,她也只得无奈的随之任之了。
索性将目光投注到车窗之外,去看外面的风景,此时已经出城了。
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虽然望青城的春天要来的晚一些,可是春天的脚步也早已在人们尚未完全察觉的时候悄然到来了。
只看城外一片片从地下钻出的青嫩的小草,有的只微微冒了一个头,一颗小草很容易被人忽视,但是耐不住数量多,整片整片的草地似乎已然形成了规模,无一不是在向世人诉说着它们迎着春风,获得了新生。
春风拂面,鼻尖萦绕着芬芳,顾冬雪的心情变得很好,到最后,她已经忘了自己为何要趴在车窗上朝外看,似乎她如此做的初衷,也只是为了看风景而已。
秦叙也没有打扰她,而是握着她的手,靠坐在的车壁上,闭眼休息。
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确也是累坏了,若不是因为多年以来的坚持,他今天早上也是起不来的。
顾冬雪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抽了回来,目光从车窗外转到他的脸上,他很英俊,他也很年轻,只有十九岁,比自己只大了两岁。
可是面前这个年轻英俊的男子却已经是自己一生的依靠了,起码在外人看来的确如此。
他待自己很好,是顾冬雪成亲之前想也没有想到过的好,可是也许正因为他对自己太好,所以她对他的要求也越发的多了,越来越想得到更多。
顾冬雪的思绪很发散,这一路上她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又想到了哪里。
但是她知道自己想的很投入。
直到外面传来庞大的一声长长的喝声,顾冬雪才醒过神来。
“到了?”顾冬雪问道。
秦叙也睁开眼睛,庞大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少爷,少夫人,到卫所了。”
“嗯,”秦叙应了一声,“你在马车里等一下,我进去将陈二牛叫出来。”
顾冬雪点头,她本来是准备让秦叙将信交给陈二牛的,再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转达一下,现在这样,自然更好。
等了一刻钟左右,秦叙领了一个人从卫所大门中走出来。
宁北卫卫所前面是一大片空旷的地面,可是再往远处走,那里却是有丘陵小山坡和茂密的树林,秦叙让陈二牛坐在车辕上,自己钻进了马车中,吩咐庞大将马车赶的稍稍远一些,毕竟这里是卫所外面,人来人往的。
庞大将马车赶到了一个小山坡下的空旷处,庞大和陈二牛下了马车,秦叙跳下马车后,将手伸进马车内,扶了顾冬雪。
“你便是我二姐夫?”顾冬雪一下马车,便看向陈二牛。
陈二牛身高中等,比秦叙矮了半个头,微胖,皮肤黝黑,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上几岁。
顾冬雪的先发制人,显然让陈二牛有些紧张,他看了看秦叙,宁北卫卫所中鼎鼎有名的秦叙秦把总,武艺高强,又颇擅谋略,是秦军师的儿子,范都统最为得意的下属和最欣赏的晚辈。
这几乎是宁北卫诸人都知道的事实。
在伙房中,不是没人跟陈二牛开过玩笑,说他和秦把总那样的人成了连襟,以后必可好好借借光了。
但是陈二牛却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他想的很简单,顾家已经倒了,自己娶的是顾家大房的姑娘,秦叙娶的是顾家三房的姑娘,别说顾怀香和顾冬雪不是亲姐妹,而只是堂姐妹,且二人一人住在京城,一人在望青城住了十年,二人之间有没有姐妹感情且不说。
即便二人姐妹情深,如今这种情况,顾怀香又有那样的遭遇,毁了名声,顾家姐妹还会不会搭理顾怀香都难说,而他,要是就这样恬不知耻的上门找人,攀亲戚,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自己受辱也罢了,但是他不愿意让怀香也受到不堪言语的攻击,她已经够苦了。
只是陈二牛没有想到,秦叙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并将自己带到顾冬雪,顾怀香的五妹妹面前。
顾冬雪的一声“二姐夫”,让陈二牛有些坐立不安。
他应该怎么称呼她,难道唤一声“五妹妹”?不妥不妥!
“二姐夫,这个月你还没有回家吧?”顾冬雪问道。
“没有,”听到顾冬雪的询问,陈二牛反而轻松了,这样也就避开了称呼这一节。
“这个月的休息时间还没到,我还是上个月回家的。”陈二牛老实的道。
顾冬雪“哦”了一声,继续道:“那二姐夫不知道我前些天去你们家了?”
“你去我家了?”这下,陈二牛真的惊讶了,声音不由自主的便放大了。
秦叙微微蹙了眉,他站在那里,即使一声不出,可是对于陈二牛来说,他的存在感丝毫不低,那气势让他很有压力。
他的蹙眉,陈二牛自然注意到了,忙放低声音问道:“您去连家坳了?”
顾冬雪无奈,这都用上“您”了,顾冬雪只得明说,“二姐夫,二姐姐是我亲堂姐,我去你们家看看她有什么不对?再说二姐夫,你看我这一声接着一声的喊你‘二姐夫’,你再这样客气外道我真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