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草点头,“奴婢总觉的姑娘自那次风寒醒来后就变了性子,姑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冬雪沉默,绿草平日里不如绿蔓活泼,不如绿蔓泼辣,可是心思却比绿蔓敏感许多,绿蔓并没有察觉到的事,也许绿草心里早便存了疑惑,只是自己是主子,她是丫鬟,即便心中疑惑,她也不敢轻易出口,而今日,可能是顾冬雪让绿蔓继续学习锈艺这件事加深了绿草的疑惑,也许因为他们被困在这里三日,这是个不错的契机,绿草才鼓起勇气问出口的。
“扑通”一声,顾冬雪还在想着该怎么和绿草说这件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绿蔓和绿草都是她极为信任的人,更何况前世绿草用那种方式代替她受了辱,即便这件事在今生的绿草心中不存在,但是顾冬雪却不会忘记,所以对于绿草问出口的疑惑,顾冬雪并没有觉的恼怒,或者是被人察觉到不对劲的尴尬,因为她知道若是那件大祸真的发生了,那么绿草和绿蔓这两个她亲近的丫鬟必定会对她这些天的变化和作为有所怀疑的。
只是顾冬雪在为难该怎么跟绿草解释,而绿草也是见顾冬雪沉着脸没有说话,心中更是不安,连忙就跪在了顾冬雪的脚边,“姑娘,是奴婢错了,奴婢越矩了,是奴婢仗着姑娘素日里的和善,太过大胆了,还请姑娘饶恕奴婢一次。”
顾冬雪见绿草如此,忙将她拉了起来,“绿草,你这是做什么,你家姑娘是那种动不动就罚人的主子吗?好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想了一下,顾冬雪还是不准备将自己重生这件事说出来,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自己因为经历了那场大劫,轻易并且欣喜的接受了上天的这个安排,可是绿草现在的记忆力并没有上一世的经历,她未必会和自己一样这么轻易的接受死而复生这种只能在戏文里看到的离奇故事。
“就是在祖母寿辰那一日,我去祖母屋里拜寿,路上忘了带那个送给祖母的藏青色锻面上面用金线绣着花开富贵图样的荷包,就是和那个藏青色锻面上绣着福寿绵延图样的抹额是一对的那个荷包,都是我送给祖母的寿礼,你还记得吗?”
绿草点头,“奴婢记得,这是姑娘你亲手绣的,连绿蔓说要替你绣,你都没答应。”绿草答道。
顾冬雪点头,“那当然,绿蔓的绣活那样精致,让她帮我绣,不是一眼就被别人看出来了吗?”顾冬雪刚刚一说完这句话,就发觉自己跑远了,忙摆手道:“说远了,我是说就是那一次,我将荷包忘在了屋里,吩咐你回去取荷包,那时已经有外面来的女眷朝着祖母的院子去拜寿了,你走之后,正巧来了两位夫人,她们说了一些话,嗯……”
顾冬雪想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编道:“她们说的没头没尾的,我也没怎么听明白,大概意思是说不久之后皇上就会有动作的,还说什么这个府里说不得也难保。”
“啊……”绿草果然被顾冬雪这话惊住了,“她们说的这个府里难道指的就是我们定康候府?”说着,绿草已经下意识的将声音放到最低,只有她和顾冬雪二人能够听清。
“我也不知道,可是她们二人当时就在我们府中,说的大致应该就是吧,所以……”顾冬雪忽然正色道:“后来张家出事了,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个妇人口中所说的皇上的动作,但是我心里却总有不好的预感,我准备回去之后就将你和绿蔓一家子的身契还给你们。”
“姑娘!”绿草不敢置信的看向顾冬雪。
顾冬雪摆手道:“我知道,听来的不一定是真的,且那两位夫人的身份我都不知道,这种大事自然不是只凭着道听途说便能相信的,但是……我们总要做些准备吧,万一呢,万一是真的,你们是自由身,不仅你们自己不会受到牵连,在外面还能多多照应我和信哥儿,到那时你的厨艺,绿蔓的绣工,说不得都是你们要以之谋生的技艺。”
见绿草还想反对,顾冬雪道:“若是等个一年半载什么事也没有,你们自己想回来便回来,不回来也可以的,听话,说不定到时你们还会庆幸我做了这个决定呢!”
绿草听到顾冬雪说一年半载没事还可以回去,便不再多说了,实在是姑娘说的事太过可怕,即使她知道这件事不一定是真的,很有可能是姑娘听错了,或者是那两位夫人乱说的,抑或她们口中的这府里指的根本不是定康候府,可是一旦心生怀疑,一日没有确定下来,那担忧害怕之心却怎么也无法去除。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绿蔓,也不要告诉其他人。”顾冬雪交代道,绿蔓的心思没有绿草细致,只要绿草不主动提起,自己的这些变化她不会深想的,她的那番话,说的什么听两位夫人闲谈听到的消息,自然是编出来的,当时的确是有两位夫人在拐过一个假山转弯处说了这闲话,只是那闲话似乎是在感叹一位死了未婚夫的女子命运不济,其他的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更别提顾冬雪所提到的什么皇上的动作之类的,那只是顾冬雪利用张家的事现编出来的,不过理由虽然是编出来的,但是结果却是真实的,是她亲身经历过的真实,只是这个真实是不能说出口的而已。
顾冬雪的一番话让绿草有些魂不守舍,还是顾冬雪提醒她,她才稍稍镇定一点,这一点顾冬雪在决定将事情告诉绿草时就已经预料到了,绿草素日里再沉稳,再果决,她也只是一个内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