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雪却觉的后面那辆马车有几分熟悉,她正在想着这马车是谁家的,就听见顾信说道:“姐姐,那不是三姐姐家的马车吗?”
顾良玉也去过秦府几次,其中有一次顾信是在家的,他记性好,一下子便想了起来。
经他一提醒,顾冬雪也立刻想了起来,可不就是冯家那辆马车。
只是刘氏又是怎么知道的,又让自己看?
顾冬雪正疑惑着,只听刘氏道:“你看到那两匹高头白马拉的马车了吗?”
顾冬雪点头,“看到了,它是谁家的?”
刘氏神秘兮兮的道:“我之前逛锦裳坊的时候,就看过这辆马车,你知道当时从马车上下来的是谁吗?”
顾冬雪摇头,“刘姐姐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
她与刘氏经过这一年的相处早已熟悉非常,二人之间说话更是熟稔,基本上舍弃了客气那一套。
“是郑家二房的张姨娘。”刘氏悄声道。
顾冬雪在脑中反应了一下,才将刘氏口中的张姨娘的身份转换了过来,“是张水儿?”
刘氏点头,“好像是这个名。”
又道:“当初在范家的时候,那郑家二房的卢氏不是与你为难吗?那其中既有楚家的原因,也有这张水儿的原因。”
顾冬雪点头,这事她是知道的。
在张家流放途中,张水儿因为饥寒交迫,差点死在了流放途中,是他们家救了她一命,卢氏似乎知道了这件事,后来张水儿进了郑家,成了郑二爷的妾室,又得到了郑二爷的宠爱,作为正室的卢氏自然很不快,也将自己这个当初救了张水儿一命的人给记恨上了。
刘氏话音刚落,就见到从那辆颇为华贵的马车中走下来一人,并不是张水儿,而是一个男人,刘氏道:“是郑二爷。”
只见那郑二爷下了马车后,满脸堆笑的从马车中扶下来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那女子披着猩红色的斗篷,面容小巧精致,眉目如画,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气质柔和温婉。
“这张姨娘果真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儿!”
看到张水儿下车,刘氏感叹道,“也难怪将郑二爷的魂都勾了,更何况这样的美人儿原本还是京城的大家女子,既美丽又有大家闺秀的仪态气质,那卢氏相差甚远,这样的妾室进了门,男人的心都被勾去了,就算那再尊重嫡妻的男人,表面上再怎么样,心恐怕也早已溜了。”
刘氏一边说一边摇头道:“现在再怎么围追堵截又有什么用,要我说,当初就不应该让这样的女子进门。”
顾冬雪疑惑,“郑家并非寒门小户,再怎么的,那郑二爷也不能宠妾灭妻吧,就算郑二爷想这么做,上面还有郑指挥使和郑老夫人呢,他们怎么也不可能任随郑二爷胡闹的。”
刘氏叹道:“的确是不可能宠妾灭妻,否则卢氏哪能到现在还稳坐正室嫡妻的位子,只是卢氏那人……”
刘氏说着摇摇头,“你不知道,她要的并不仅仅是一个正室的名头,她还想要男人的心,要像我们这些人,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心里再不得劲,先想的便是先生出儿子,一心一意抚养儿子成才。
至于男人嘛,能拉过来自然最好,真要拉不过来也不是没法活,再说红颜易老,那再鲜亮的颜色总有褪色的时候,暂时拿那小妖精没奈何,便等着呗,总能等到她枯败之时。
甚至有时候,还没等到她颜色枯败,那男人的心啊,就已经变了。
这世上,最能和红颜易老相对的便是男人的心,最易变,所以我们这些女人,只有活的明白,不痴心不妄想,才能活的痛快。”
因为和顾冬雪说着悄悄话,她二人渐渐走到了一行人的后面,本来和顾冬雪齐平的秦叙因为要让出空间给她二人说话,也走到了前头。
只是让出空间归让出空间,刘氏的那些话可是一字不漏的传进了秦叙的耳中,他微微挑了挑眉,想听顾冬雪对这番话又有怎样的见解,他期待她的想法与自己相同,却又害怕她对这番话是完全赞同的。
顾冬雪点头,“姐姐说的有道理……”
也只是说着这么一句话,那厢郑二爷已经扶着张水儿往“客如云来”走了进去。
而后面那辆马车中的人见到前面的郑二爷和张水儿下了马车,也撩起了车帘。
顾冬雪就见到顾良玉下了马车,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倒不是之前的了,顾良玉换了丫鬟?
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顾冬雪早已打听到了冯老夫人和冯连怀母子本是小气吝啬之人,即便家里有些银钱,也舍不得买许多下人,更何论下人买回来,既要放月银,还要给吃穿,这又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对于冯家母子来说是万万舍不得的。
因此顾冬雪知道即便是冯连怀和顾良玉夫妻二人住的的院子里,也只得一个丫鬟服侍,平日里顾良玉还要帮着做家务,有时候粗活也是要做的。
她院里的丫鬟应是她每次出来都带的的那个丫鬟了。
只不过今天却换了,顾冬雪仔细打量着那一前一后走进“客如云来”的顾良玉主仆二人。
顾良玉今天穿了一件樱桃红对襟袄,湖蓝色凤尾裙,外披一件大红色斗篷,无论是从穿着气势还是气色上看,都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多了富贵已达的自得满足,少了贫穷之下强撑却不堪一击的自傲。
顾冬雪微微蹙了眉,顾良玉和郑二爷张水儿一前一后进酒楼本来并不会令人特别的奇怪,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