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节帅是不是故意报复啊。一个王师范,让将军你来平定就是了,非得来个张蟾压在将军头上,这不是膈应人吗?”
看着走在前面的张蟾,李文忠身旁的李存贤有些感到不值。
“张蟾是节度副使,担任这个主帅是理所当然。”李文忠骑着马不咸不淡道。
崔安潜也就能这么做,自己当初没给对方面子,对方给自己穿小鞋也很正常。
崔安潜跟李文忠的关系是不好,但这并不影响他要除去王师范的想法。
王师范虽说败逃,但占据登莱二州的他,不是没可能东山再起。
登州的富裕程度并不比青州差,给王师范喘息的时间,加上其在青州的势力残留,别到时候被对方里应外合、一锅端了,那就好玩了。
所以在乾宁五年的上元节一过,崔安潜便下达了讨伐王师范的命令。
以张蟾为主帅,李文忠和霍存为辅,率领一万五千平卢军和从淄青齐棣四州抽调的一万五千人,一共三万大军。
正如李存贤所说,崔安潜的确有敲打李文忠的意思。不过出征讨伐叛逆,是正大光明下达的命令,李文忠可不会因为这事就想不开。
至于杨师厚部,并没有参加这次平叛,因为其部在年前便返回了左神武军驻地。
“可张蟾此人根本就不懂军事,之前若不是有左神武军在,棣州早就被青州兵给占领了。”旁边有人说道。
“都说了是之前。”李文忠不以为意,“再怎么说,张副使在攻克青州也立下了功劳,对于淄青也比我们熟悉,当这个主帅无可厚非。
与其在这里抱怨,还不如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干,那些吐蕃、回鹘人我们都不惧,难道还拿不下这区区的登莱二州。”
跟崔安潜的矛盾,那是李文忠故意使然。
他并没有因此就小瞧了崔安潜,要知道崔安潜之前先后担任过忠武军节度使、西川节度使,任期内平定过忠武军李可封的叛乱、参与平定过王仙之的叛乱。
若是庸才,怎么可能被圣上启用为淄青节度使。
就像这次平叛,对方又把霍存调了过来,这便让李文忠有些配合了。
因为他宗室身份的关系,所以他跟淄青的锦衣卫分部关系还可以,也就知道点别人不知道的事。
这个霍存,虽然在关键时刻雪中送炭。但其也在私自扩兵,并且从横海军高价购买了一千匹战马用于组建骑兵,足见其野心。
所以这次平叛,崔安潜就把霍存调来,让其没法趁机坐大。
新年一过的这次平叛,崔安潜并没有故意保持低调,反而是高调无比,生怕别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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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大军号称十万从青州浩浩荡荡出发,还没等大军开始攻打莱州城的时候,登州那边先乱作一团了。
很简单,一众文武官员都在争论要不要增援莱州。而且到底是在莱州与朝廷的大军交战,还是固守登州。
虽说去年底青州陷落,但是王师范时期的官员大多跟着其跑到了登州,导致现在登州的官员特别多。
人多了,心思就很难统一。
看到这些昔日看似忠心无比的手下,一到关键时候,就开始撂挑子,这也让年轻的王师范感到一丝无力感,心里也很恼怒。
既然都这样,那也别怪我破罐子破摔了!
今天的王师范腰缠玉带,手扶长剑,看着争论不休的一众手下,脸上闪过浓浓的愠色。
“好了,都给我闭嘴!”
王师范这突然地一吼,镇住了在场所有人,整个大厅一下安静起来。
王师范双眼扫过众人的面孔,缓缓开口,“本帅这个节度使,是从家父手中传过来的。我王氏一族,世代青州牙将,家父在世期间,对各位也算是不薄。
就算是对整个淄青镇,也算是仁义。
可如今,大敌来袭,正需要各位鼎力相助的时候,但本帅看到的却是相互推诿。
既然这样,也不要怪本帅不义。
以目前登莱二州的情况,想要挡住朝廷的大军也不太可能。既然如此,本帅决定与朝廷和谈,愿意带领登莱二州归顺朝廷。
至于诸位,本帅就管不了了,都自求多福吧。”
开始的时候,众人还没把王师范当回事,可当王师范说出要投降的时候,可把众人惊得不行,当即有人站出来反对。
“节帅三思啊。年前,那崔安潜就下令把节帅所在的宗族尽皆逮捕,如今更是被流放河西。
崔安潜如此心狠手辣,若是节帅选择归顺,万一那厮秋后算账怎么办?”
“本帅要抵抗到底,你们没人愿意领兵前去莱州迎敌;本帅选择不打了,你们又觉得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本帅现在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满意?”王师范生气道。
“节帅,我们可以去找梁王朱温求助。”有人建议道。
“宣武与我们隔着天平军和泰宁军,就算是梁王肯相助,远水能解近渴吗?”
“节帅,我们有水师,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辽南或者淮南,甚至可以去辽南。”
“还逃?”王师范一脸无语,“要逃你们逃,本帅不想逃了。即便是下辈子被软禁在长安,本帅也不去其他地方寄人篱下。”
说完,王师范便坐在胡椅上,一脸气鼓鼓的。
就算是虎父无犬子,但王师范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同样,成德军节度使王镕继任节度使的时候,也不过10岁,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