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全都下车接受检查!”
“我们是来参加马球比赛的队伍,来自浙西杭州。”
杭州、苏州、湖州等几州都属于浙西观察使的辖地,后面一度改为镇海军节度使。
但自从上一任镇海军节度使周宝被其部下薛朗所杀之后,这镇海军节度使便一直空缺。
此次钱镠派罗隐来长安,就是想获得这个镇海军节度使一职。再不济,浙西观察使也行。
钱镠需要的是一个名分,目前也就朝廷能给他。
这车队里的那些木箱里,都是金银财宝,是用来打点朝中权贵的。
“原来是参加马球的队伍,去那边。那边有兵部的台子,去登基后才能进城。”
按照值守士兵的指引,罗隐一行人这才来到明德门旁边不远的一处宅子,待罗隐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不少人正在排队,听口音,却是山南海北都有。
“罗兄。”
就在罗隐排队等候的时候,耳边传来有人叫他的声音。
罗隐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官员一脸惊讶地走了过来,并拱手作揖。
“高贤弟?”
看到来人,罗隐也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都能碰上熟人。
倒不是罗隐在长安没熟人,而是他的熟人很多,但如今基本都是朝中大员,断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刚才就觉得有点像,没想到还真是。当初长安一别,还以为此生无法再与罗兄一起把酒言欢,没想到今日却碰上了。
不是听说罗兄隐居九华山了吗?怎么想起来长安了?”高蟾有些疑惑。
这个穿着红色官服的男子正是高蟾,不过此时的他不再是从六品上的员外郎,而是变成了从五品上的兵部职方司的郎中,穿上了红色官袍。
罗隐解释道,“愚兄现在在杭州观察使钱镠的麾下任职,这次是带着浙西的队伍来参加马球比赛的。”
高蟾恍然大悟,“原来罗兄去了钱镠手下。”
这个时候,罗隐才想起对方穿着红色官袍,感慨道,“没想到多年不见,贤弟的仕途却是青云直上,位列红袍之列了。”
“我这是也是运气好,蒙覃王,也就是现在的兵部李尚书的赏识,才能担任这职方司郎中。
这次的马球比赛,就是为弟这职方司负责。今日正好过来巡视一番,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故人。
赵主事,给杭州来的队伍先办理。他们从杭州那数千里之外的地方赶来,舟车劳顿,给他们早早办理,然后让他们进城歇息。”
高蟾当即对负责登记的职方司主事吩咐着。
“好的!”
当即便有人过来从罗隐手中接过折子,然后去外面核实。
“看见没,长安的这些兵也太夸张了,这全身都差点被这铁甲给裹着的。这要是上战场,谁能伤到他们。”
“我看你家伙就是羡慕人家披着铁甲。”
“羡慕怎么了?难道你们不羡慕?你说要是我们都披这样的铁甲,那些宣州兵打得过我们?”
此时钱镠的敌人就是杨行密,此时的杨行密是宣州观察使,同时也攻入了浙西,跟钱镠爆发了多次大战,死伤也不少。
双方的士兵要是见面自然是格外眼红,只不过不知道杨行密派的队伍有没有到。
要是这两支队伍遇见了,估计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听到手下人的话,罗隐也对值守长安城城门的那支军队很好奇,“高贤弟,这是什么军队?看着倒是杀气腾腾。”
高蟾顿时一乐,解释道,“罗兄久不在长安,或许不知道长安如今的情况。
这是左天策军,是禁军中圣上最依仗的一支禁军,平定河东李克用的时候,左天策军便立下了不少战功。杀气腾腾倒是真的,毕竟这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军队。”
“怎么会让左天策军来值守长安城?”
“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参赛的队伍来了。
目前长安就到了差不多四十支队伍,每支队伍少则三五十人,多则上百人,这加起来好几千人,还都是军伍出身。
刚好前不久科考结束,为了长安的治安,圣上便调左天策军来协守长安。
罗兄,给你一个忠告,别去惹这群左天策军。左天策军大将军李洪是圣上还是寿王时期的王府典军,此人又极为护短,加上左天策军本身又深得圣上依仗。
招惹了左天策军的将士,李大将军敢带着兵闯你的府邸。
去年这长安城中就有纨绔子弟欺辱了左天策军将士的家眷,那纨绔子弟被打的下半身不能自理不说,连府邸都被砸了。”
“难道圣上就不管管?带兵闯私人府邸,这是犯忌讳了吧。”
“李大将军又没杀人,事后圣上只是口头上责怪了一番,然后这事就没下文了。
而被砸的那一家人,连质疑的声音都不敢出,只能认栽,所以别去惹左天策军这群倔牛。
当然禁军都别去惹,不然吃亏的只能是你们。”高蟾提醒道。
“多谢高贤弟的提醒。”
就在两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负责登记的职方司那位主事则是来到高蟾面前行礼。
“郎中,入城手续已经办好了。”
高蟾接过那入城的文书,挥了挥手,那主事随即退下,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而这边,高蟾把文书递给罗隐,“罗兄,这就是入城的文书。把这个交给城门值守的左天策军士兵,他们会有人带你们去城中的休息处,来参加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