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雅莉离开后,吴悠悠压低声音问,“陈准不会一直没回过家吧?”
任漫点头。
从上个月他出差意大利后,两人就很少联系,陈准手机经常处于关机的状态。任漫以为他在忙工作上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
就连上周她的生日,陈准也是象征性的发了条信息,寥寥几个字:
“忙,回来补上生日礼物。”
回拨电话,对方又已经关机。任漫还没来生气,下午就送来了一个快递,一个相当于自己三个月工资的her。
虽然为了年底的婚事,任漫和他两人在攒钱为将来的生活作谋划。但是,她从来就不是个喜欢谋划将来的人。这个稍微打乱常规的昂贵包包,也让她对陈准的反常没有过多的在意。
现在想起来,他最近确实很不正常。这种异常,体现在方方面面,只是深陷其中的任漫并没有发现。
“我看了市场部这边的计划,最近陈准的案子都在这个城市周边呀。”吴悠悠犯嘀咕。
她看了看发呆的任漫,又瞄向墙上的时间,缓缓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去赶饭局了。”
“嗯。”任漫条件反射的点点头,思绪并没有从泥塘中抽离出来。
吴悠悠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兀的停下脚步,利落的转过身。
“要说什么?”任漫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
吴悠悠踌躇良久,始终没有鼓起勇气将那些流言蜚语说出来。
任漫正欲开口追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点亮屏幕,果真是那个想要找的人。
“今天是什么良辰吉日呀,舍得打电话来了?”
“还在公司吗?”陈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任漫承认,从高中起就迷恋他那种似乎放在被窝里的嗓音,暖暖的,柔柔的。
“要不然呢?正为你当牛做马呢。回来了为什么不打声招呼?”
“出来吃顿饭吧,香榭丽餐厅。”对面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依旧用低低的声音发出邀请。
间隙中夹杂几分笑意。
“果真是阔了,好,老娘马上来。”任漫挂了电话,朝门口的吴悠悠耸了耸肩,“由俭入奢易,诚不欺也。”
“摆这么大的阵仗不会是为了求婚吧。不得不说,陈准选那地方特俗。一个月天天有人在那求婚,连月假都不带来的。”吴悠悠听到他们的对话,暗自松了口气,看来那些流言确实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得得得,姑奶奶,被你说得够恶心了,我还得去那儿吃饭呢。”任漫像挥苍蝇一样,赶走了她。
收拾好东西,走出公司的时候,任漫特意往停车场那边看了看,陈准停在那儿的那辆小车终于开走了。
任漫赶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七点。
香榭丽餐厅在索菲特大酒店6楼,坐在窗边可以看到灯火点缀的江水。
她进门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下门口,幸好没在门口看到——“祝贺陈准先生和任漫小姐……”云云的横幅。
不得不说,她和吴悠悠的想法一样。觉得手捧鲜花,举个戒指,含情脉脉的说“嫁给我吧”这样特俗。
在结婚证上盖上红戳才是正经的事情,毕竟那最起码受法律保护。
仪式什么的,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追求东西。
到了餐厅,服务员领着任漫走去订好的位置。
离陈准还有一米远的距离,任漫s包包以一道优美的弧线砸到了他的身上。
服务员先是一愣,然后露出职业的微笑离开。
“你这些天干嘛去呢?”任漫坐下,注视他。
他穿着笔体的黑色西装,早已没了少年时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成熟稳重感。只是在眉眼间的浅浅笑意,提醒旁人,这曾是个笑容干净,未着雕琢的好看的少年。
“在忙事情。”他把包包交还到任漫手上,“包包很漂亮,挺有眼光的。”
“嘿,自己夸自己还行。”任漫嗤笑。
陈准先是一错愕,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抿嘴盯着任漫,他长长的睫毛缱绻到一起,透过其间的缝隙,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眸,看上去无比的疲惫。
任漫的所有怒气都化为了怜惜,“你没事儿吧?为了升职的事情?”
最近设计师部总监离职,按道理来说,非陈准莫属。只是近来高层动荡,陈准在管理层没什么人脉,这为他的前程也抹上了一层阴影。
职场上,能力从来就不是唯一需要的。
“升职没什么问题。”陈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饿死了。”任漫白了他一眼。
她继续说,“你可不知道,最近给我烦得。就是你临出国时接的那个案子。那对小夫妻真是人才。”
陈准一边点头,一边娴熟的切割牛排喂到她的嘴里。
她依旧含糊不清的倒苦水,陈准一言不发。
“对了。今天来这么高档的餐厅,是有什么事情要说?”任漫双手扶在桌子上,“你可别告诉我,你是要在这里求婚呀。悠悠指定会嘲笑我们一辈子的。”
“不是。”陈准起身往杯子里倒红酒。
“那就好。”任漫眯眼笑,晃晃高脚杯,“这里面可不会有求婚戒指吧。上次看到报道,有对情侣就是玩格调,女的活活把戒指吞了进去,后来……”
“林琦琦怀孕了。”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后来去了医院,医生说……”
欢愉的声音陡然中止,任漫盯着他,“她怀孕了关你什么事?”
陈准转过头去,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