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悬赏越大,难度越大。她不想一辈子留在地球,也不想被强制遣返,告别她心爱的直播事业,可这都不是她说了能算的,还得看观众老爷们的意思。
想到自己直播间里那一群黑粉,总是乐于自己给她添堵不说,还常常怂恿别人给她添堵,苏漪心如死灰,感觉自己看不到回家的希望。心累不爱!
“同志,你还好吧?”小邹是个敏感热心的好公安,感觉到苏漪身上不断流出的负面情绪,问她:“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们这里有三个人,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说不定能帮上你呢。再不行,还有政府,还有国家。这世上,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同志,不要灰心,我们要常怀希望和热情,这样生活……”
“闭嘴,好好开车。”肖义受不了小邹的话唠,一个眼风过去,就叫煲心灵鸡汤的小邹熄火,讪讪地单手抓了抓头,默默集中精神开车。
天已经完全黑了,山路不好走,哪怕他开惯了山路,也十分警惕,就怕一个不小心出事。他身上肩负着二十多名同志的安危,不得不慎重。
虽然小邹的心灵鸡汤没有煲够火候,但苏漪还是被安慰了。她是个乐观豁达的人,既然事已成定局,多想无益,不如开开心心的活。搞不好会出现奇迹呢。
“谢谢你。”苏漪微笑着向小邹道谢。不管是什么时代,热心人总比坏人多。而这点无论何时,总是叫苏漪心中熨帖。
“嘿,谢什么,我也没帮上忙。”
苏漪笑而不语,帮没帮上,她心里知道。
坐在一旁的肖义狐疑地瞥了眼苏漪:这位女同志身上,有不少故事呢。等抓到罗大他们,救回被拐卖的人,他还得好好和她“聊聊”。他对于她这么个北方口音、一看就知书达理的人,为何出现在闭塞落后的望江生产队,还刚好和罗大他们遇上,可是十分好奇呢。最好她和那群人贩子没有关系,否则叫她吃不了兜着走!
苏漪倒不知这位大队长怀疑她和人贩子有关,否则肯定大呼冤枉。她可是受害者。
……
凌晨三点半,绿皮卡车开到安溪镇就不得不停下,因为镇上到望江生产队的山路很窄,仅余一辆马车通过,大卡车没法开进去。他们去的时候,镇子附近的马车、牛车、驴车全都被征用了,连几辆自行车都被借走。肖义他们只能步行上山。
苏漪想着即将迈上那弯弯绕绕、好似无穷无尽的山路,腿就发软。眼前一黑,没站稳,脚一歪,不巧又跌到了肖义怀里。
一群公安冲着他们挤眉弄眼,还有个年轻小伙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逗得大家捧腹。
苏漪说着“抱歉”,红脸站直身子,走开两步,离肖义远了些。她尴尬得不行:虽说不是故意的,好像又吃了肖公安的豆腐,也不知直播间里的黑粉们怎么嘲笑她呢。
“苏同志,我瞧你身体不好,山路难走,你还是留在镇上招待所等我们吧。”肖义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女同志对他有“不轨之心”。一次两次还能说偶然,车上那几次“靠肩”,再加上这次拙劣的跌倒表演,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肖义对苏漪没有好感,他怀疑苏漪的身份有问题,还妄图用美人计迷惑他,更不想把她带在身边,便亲自把苏漪带去招待所,叫老板娘看好她,别叫她跑了。
苏漪气急而笑:“肖公安这是什么意思?拿我这受害者当犯人?且不论别的,便是我有罪,证据呢?判决呢?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我要告你滥用公权!”
“随你的便。”肖义笃定苏漪这是黔驴技穷,色厉内荏,看她的眼神更加冷冽,再次叮嘱老板娘要亲自看紧苏漪,肖义也不多留,带着同事们徒步走出镇子,进入深山。
这个肖公安简直脑子有病!
苏漪叫老板娘用异样的眼神一直盯着,简直寝食难安,显然,正义的老板娘没打算给她饭吃,苏漪淡定地摸出她早先揣兜里的几个有点发馊的土豆,忍着恶心慢慢吃了。
老板娘虽看不上她,但还不至于不给她水喝。
苏漪连着喝了一搪瓷缸热水,才把嘴里恶心的味道冲下去,觉得舒服了些。
快要天亮时,老板娘肚子痛,把苏漪锁在柜台,自己去上茅厕。
这会儿柜台附近没人,街上也没什么行人,苏漪不想被拘禁在这儿招人白眼,她心里记挂着那两个被卖到望江生产队的小男孩儿,手脚并用爬上高高的柜台,往下一跳,三两下跑出招待所。
离开镇子后,苏漪借助方向仪的指引,一路抄近道,走荒草丛生的小路,期间踩着了两条蛇,差点被咬,被她用激光枪突突扔垃圾站了。
肖义他们虽然也找了安溪镇的人带路,可那人没有方向仪熟悉山路,带着肖义他们在山里绕了会儿,所以,苏漪比他们还要先抵达关放罗大等人的地方。
苏漪到时,那里空无一人,有许多脚踩过的痕迹,苏漪猜是县城公安局或者部队的人带走了他们,也不多留,忍着脚上的酸痛,继续往望江生产队赶。
不确定那两个孩子和三个女孩儿已经被救走,她于心不安。好歹与他们有过同车的情谊,既然被她撞到了,苏漪肯定是要帮他们脱离苦海的。她怕村里人把人藏起来,推说人跑了。这里到处都是山,要找人何其困难。她还怕那些村人真的把人藏到了山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儿童,万一不小心遇上野兽,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