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安邦对住在肖家隔壁的徐老爷子道:“老徐,你替我看着城城,一会儿带他回来,我先走了啊。”
“没问题。”徐老爷子看着肖安邦急火火大步离开,冲李老爷子笑道:“这老伙计,现在急了吧。咱们这片儿谁不知道,他想把小苏和肖义凑一对,也不看看人家当事人乐意不乐意。”
“小苏乐不乐意我不知道,肖义那小子我瞧他是不愿意的。他要想结婚,早几年就不会那么对追求他的女孩儿,把自己的名声搞得,那叫一个臭喔。”
老陈不同意李老爷子的说法:“此一时彼一时,肖义也不小了,当初他不愿成家是小伙子年轻气盛不懂事,现在经的事儿多了,人也成熟了,说不定想成家了。我看小苏那姑娘和他倒是挺配。”
“配什么?两人差了好几岁呢。我家大贵和小苏同岁,两人那才叫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呢。我家老婆子已经给大贵去过电话了,过几天大贵从部队上休假回家,我就请小苏到我家做客,让他们年轻人多聊聊,单独处处。大贵可比肖义靠谱多了。小苏温温柔柔、漂漂亮亮的,和我们大贵最配。”
李老爷子悠悠道:“得了吧。老徐,你这叫一厢情愿。人家小苏条件不错,人又能干,这片看上她的年轻小伙、大妈大婶可不少,你家大贵在部队上当兵,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嫁他还不等于守活寡?”
老陈棋也不下了,摸摸下巴对徐老爷子道:“老徐,我家那个可是看上小苏,打算把他说给娘家侄子。她那侄子在教委上班,据说是个什么主任,一个月工资有五六十,父母都在医院上班,家世好,人品相貌都周正,比你家那个黑里八秋的大贵帅气多了。明儿那侄子就要来我家吃晚饭,我们还请了小苏。老徐,恐怕要对不住你和春丽同志了,小苏这个侄媳妇,已经被我们预定啦!呵呵。”
“哼,你梦去吧。男女相处,也是要看缘分的。你那侄子条件再好,和小苏没有缘分,也走不到一路去。我们春丽同志可是请人给大贵和小苏看过八字,大师都说他们两人是上佳的良缘。”
徐老爷子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不无担忧,也没兴致看人下棋,到一边拉着城城回家了。他得尽快回家,和老婆子合计合计,明儿怎么搅黄小苏和老陈家侄子?要不再去邮局给儿子去封加急电报,催他马上回来?
……
“小苏,先别忙,咱们进堂屋说说话。”肖安邦拉着苏漪就走。
“梅子,你帮我做着,我去去就来。”
“好咧。”
“叔,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早上出门时,不还好好的?谁惹您生气了?”苏漪给老爷子倒了杯上好的竹叶青茶,嫩绿的茶尖在水里竖成一根根绿色的尖刺,又仿佛新发出的竹叶心,看上去十分的赏心悦目,茶香清新怡人。
肖安邦捧着素净的白瓷茶杯,吹了吹茶水,轻轻抿了两口,喟叹一声,火气散得差不多,和蔼问苏漪:“小苏,我听说你想搬出去住,还在附近找房子。是在这里住得不习惯?还是我们哪儿做得不好,叫你不舒服了?为什么要搬走呢?”
“叔,这里挺好,您和肖公安都对我很好,把我当自家人照看。只是,我毕竟不姓肖,在肖家白吃白住也不是个事儿……”
“哪里白吃白住了!”肖安邦佯作生气地搁下茶杯,“自从你来我家,家里的卫生都叫你承包了,我和城城的衣服是你洗的,饭也是你做的。你来了,我和城城每天吃得好睡得香,外面那些老家伙都羡慕死我了。”
“叔,我这都是应当的。”苏漪的三观不说多正,尊老爱幼这种传统美德她还是有的,“其实我也不想搬走。只是您和肖公安不收我房租和生活费,我住得不安心。”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拿我们当自家人,就想着给钱是吧?”肖安邦这会儿是真有些火大,小苏这孩子太客气,脾气又执拗,看来不依着她是留不住她,“那成,你每月给我五块钱,房租和生活费都包在这里面。这下好了吧?”
“五块钱太少了,我给您十块吧。”苏漪在肖家吃住了十多天,陪着肖安邦去副食品店和粮站买过几次东西,粮油米面的物价基本清楚了。就是十块钱一个月,也是她占了肖家便宜。
主要是肖家这样的地段和院子,哪怕只出租一间屋子,一月房租至少也要八块。她住的那屋,二十多平米,家具一应俱全,还都是七八成新的。在这个年代,也算高档屋了。
只是她清楚肖安邦的脾气,再多他肯定不会收。而且她身负巨债,手头紧,多的也拿不出了。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多给老爷子和城城置办些吃用的东西弥补吧。
老爷子和苏漪就这个价格说了半天,还是没说过苏漪。他见苏漪神色坚决,怕她真的搬走,便同意了苏漪的出价。
苏漪回屋提笔写了两份租房合同,还把今天早上卖麦乳精和罐头挣的六十块钱给了老爷子,让肖安邦先收下半年的房租,两人在租房合同上签字按了指印,苏漪和他一人收下一份合同。合同上写明房租半年一付。
肖安邦收下苏漪的钱,心里烧得慌,有些怀疑自己昨儿晚上是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或者误会了苏漪。她和他们撇得这么清,哪里是像对肖义有意,把肖家当自己家的样子?
想到这儿,老爷子急火灼心,鼻子呼呼地出气,心里愈发恼怒肖义这个不争气、没脑筋的儿子,放着小苏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