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陲的一个小镇,大概是太过偏远的缘故,早年逃过了魔种入侵,之后竟又避开了元皇之乱,从始至终,人们都没有见过书中描写的那种千阵齐鸣,传记小说中的英雄凯歌。
随着青莲学院的叶长青一剑入魔渊,长城军的王凯两刀砍死了一头炎魔,人们仿佛忘记了那段曾经被支配的黑暗岁月,人族气运昌盛,所有的人都认为,魔种终会被剿灭,所差的,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太平盛世,歌舞升平,小镇的人们更加醉生梦死,甚至有人开玩笑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见一见真正的魔种
于是,
魔种便真的来了。
一只铂金级的魔种突兀的出现在了小镇附近,昔日繁华的街巷转瞬成空,曾经热闹的灯红酒绿现在只余萧瑟,位于小镇中心的客栈残破着招牌,歪歪斜斜的,和着秋风吱嘎吱嘎作响,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个刀疤脸男子阴冷着神情,推开了客栈的大门。
客栈内空无一人,桌上早已布满了尘土,刀疤脸却视而不见,与同行的人随便选了个位置,随后,对着空无一人的柜台大声喊道:
“老板娘,取我的刀来”!
寂静无声。
刀疤脸摸了摸鼻子,却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声音稍稍温和了一些,低沉道:“雨眠,你应该了解我的”。
依旧无声。
刀疤脸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坐着,仿佛里面的人不答应,他就坐到地老天荒。
良久。
柜台后破烂的帷布终于被一只纤细的小手掀开,一个清丽的女子泪眼婆娑的抱着一把刀走了出来,她没有看那男子,只是一遍又一遍,温柔而又小心的抚摸着刀柄上的花纹,仿佛怀里抱着的不是刀,而是命。
“雨眠”
刀疤脸起了身,声音有些低沉,他就这样看着女子,女子没有理他,只是低着头。
半响,刀疤脸才干巴巴憋出来一句
“我来取我的刀”。
声音飘飘荡荡到女子的耳边,女子抚刀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佯装镇定道:“这把刀你不是抵了酒钱的么”。
男子顿时愣住。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回答,脑中百转千回,最终只是傻傻的说道:“待我斩了魔种,刀便还你”。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不舍的望着手中的刀,良久,她才缓缓地问道:
“你一个小小的黄金,凭什么斩它”。
“叶长青能斩得,我便斩得”。
“叶长青万古才情,出身天下四院之一的青莲学院,你一个市井泼皮,怎能与他相比,”。
“王奕曾指点过我”。
“他只是看过你一眼”。
“足够了”。
“足够了?”
“他一眼让我入黄金”。
女子顿时默然。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棱照射在破旧的木桌上,斑驳的疏影让女子变得恍惚,她想起了第一次与男人相见时的场景。
“你练成二天一流了?”女子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肯定。
“嗯”男子点了点头:“我说过,不练成二天一流,我便不赎回这把刀”。
“我情愿你永远也练不成”。
“呵呵”
“铂金将军们为什么不来”
“将军们不会来”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你只是一个泼皮无赖”
“现在不是了”
“没有人会记得一个泼皮无赖曾经救了一个小镇”
“你记得就好”
“你会死的”
“所有人都会死的”
“你不一样”
“一样的”
“你不一样”
“所有荣耀战士都一样的”
女子终于败下阵来,她了解这个男人,就像他也了解自己,因此她只是沉默着将刀绑在男人背后,动作温柔而又仔细,为了这一天,她曾背地里做过无数次练习,然而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却欣喜不起来。
“我要走了”男人沉声道。
女人点了点头。
“我真的走了”
“好”
“你不准备说些什么么”
“不说了”
男人忽然将嘴凑到女人耳边,女人有些猝不及防,羞红了脸。
“告诉你个秘密”
“什什么”
“我是无敌的”
“扑哧”女人被逗得笑了起来,男人看着女人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笑起来真美”
男人终究还是走了,没有人会知道一个叫做余青的市井无赖,带着几个同伴要去做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叶长青当年初入黄金,一人一剑,向世人证明了铂金并非不可战胜。
王凯黄金三段,便硬生生劈死了一头真魔。
而至于让他一眼入黄金的王奕,更是曾在酒楼之上张狂的说出:“他年我若为钻石,当镇压一切敌”。
真是好大的口气!
这话就连当世的五大王者都不敢说,他一个才入铂金的王奕凭什么?
可余青就是喜欢。
余青很少佩服一个人,王奕是第一个。
未遇王奕之前,余青只是镇上一个混吃等死的泼皮无赖,卡在白银巅峰十年不得寸进。遇到王奕之后,他多了一把刀。
余青从来没敢想过当什么英雄,他只是觉得这座生他养他的小镇不该就这么被毁了,于是他昨天还喝着酒,今天就来了。
西北燕狄领着八千义从七入魔巢,杀得只剩二十三人。
萧家家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