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还洗吗?”月湖问。沈涣栀抬眸:“你既已有了答案,直说便是。”月湖忙笑道:“王最疼主子了,娘娘您回元烈殿劝和一句,王哪儿还会赌气呢?”
摇摇头,沈涣栀道:“我没这个心情,我想回倾颜宫了。”咬咬牙,月湖愣是扯了张笑脸:“行,您去哪儿都行,奴才去给您拿衣服。”说罢,月湖到一旁的椅子上拿了早已备好的天水碧浅回字纹小袄,待沈涣栀出水时,几个小丫鬟上前替她换上湖蓝宽袖裙,月湖便将小袄替她围上。
月湖知道,沈涣栀倔得很,实在是逼迫不得,更是听不进去一句话的劝。
愣是白白挨了打,又不肯禀告给王,王来探时又因心里有气生生把人家赶走了。面对这样的主子谁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沈涣栀虽不常回倾颜宫,可那里却愈发地漂亮大方了,一来星河月湖两个人费心张罗,二来自沈涣栀承恩起倾颜宫的赏赐就没断过,隔几天便送来点儿新奇玩意儿,用不着的登记入库,用得着的便叫月湖星河找个好地方摆起来了。
内侍局的东西更是一日也不敢差了,尤其是在冬日,光是炭盆便每天不知送来多少,沈涣栀常待在元烈殿他们烦不着,便可着星河月湖两个一等宫女巴结。星河就曾骄傲地说过,咱们宫中这元烈殿是第一暖界,倾颜宫便是第二暖界了,什么花儿在外头开不了的,拿到倾颜宫里都能开。
只是今日的倾颜宫,倒似有些不同了,进了宫沈涣栀不得不压着气,仿佛有谁坐阵似的。
推开门,沈涣栀便了然了,可不是有人坐阵吗?坐在正座的那位怒气冲冲的仍是玉妃。
沈涣栀弯身行了个礼:“玉妃娘娘金安。”玉妃未叫平身,只是猛地从座位上窜起来,揪住了沈涣栀的领子。
“是你,在王面前嚼本宫的舌根子,才叫王关押了兄长的!说,是不是你!”玉妃的眼里血丝遍布,看来是刚刚大哭过一场的,闹了一天了,现在还有力气来折腾她,沈涣栀真是敬佩。
“玉妃娘娘明鉴,在娘娘今日对臣妾动手时王已在元烈殿拟好了旨意了,只是未想到传达得如此之快,娘娘的消息倒快。”沈涣栀不卑不亢道,目光怀疑地打量着玉妃。
她从何处知道的消息?难不成有人通风报信?
玉妃猛烈地摇着沈涣栀已不堪一击的身子,对着她吼道:“你少装蒜!你刚到元烈殿,本宫的兄长就被抓起来了,你说不是你捣的鬼?”
沈涣栀被她晃得虚弱无力,只在心里觉得烦躁。如若她此时在元烈殿,又该如何?也许正枕在庭城的胸口,被檀香气息环绕,又也许在东偏殿的龙榻上安眠,哪样都比如今安逸。
沈涣栀终于发现,失去庭城的她竟然会是如此可叹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