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涣栀却道:“我倒更喜欢那件儿墨狐皮的,看着心安沉稳。”月湖不禁掩唇笑了:“娘娘您还年轻,要什么沉稳啊。您啊,只要花枝招展的,便好了。”
如此笑说一晌,便到了元烈殿。
钱蔚然见是沈涣栀来了,也便不必通报,径直让开一条道,许她进去。
难得的,庭城并未在披折子,而是微微眯着眼,靠在龙椅上小憩,就着龙涎香,将他本就如仙如画的脸模糊中勾勒得更加朦胧惊艳。上前一步,沈涣栀弯身:“参见王。”庭城并未睁眼,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再也无话。沈涣栀起身,走到他身边,微凉的指尖轻轻按在他额头,轻柔地揉着,笑得温婉得体:“王大抵是累坏了吧。”庭城轻叹:“沈昭仪难得如此贤惠。”
一声轻笑,沈涣栀手上停了,施施然坐在他怀中:“那从前,臣妾是什么样的?”出其不意地,庭城一把将她捞在怀里,死死禁锢着不肯放开,低声魅惑道:“便是这样的。”沈涣栀一笑如醉,眸间却是分明的清醒之意:“王不是看折子呢?”
“折子看得腻了,看点儿新鲜的。”庭城嗓音醇厚,轻轻凑近她的朱唇,沈涣栀却手指一横在他们中间,巧笑娇媚:“臣妾却有正事呢。”
微微蹙眉,庭城眷恋地从她的芬芳中退却:“说。”沈涣栀浅浅然微笑:“王瞧着皇后娘娘如何?”庭城眸如琥珀般浅淡:“她才十四岁,自然是孝子。”沈涣栀笑意一凝,继而道:“可臣妾觉得,她不似孩童那样简单。”眸间一深,庭城略带顾虑,微微侧头,凝着她的花颜,道:“怎么说?”沈涣栀顿了顿,开口:“臣妾觉得,皇后娘娘不是单纯的人,反倒通几分世故。”庭城并未在意,笑道:“从宫中走出的人,都是通晓世故的。”
“王不信臣妾是理所应当,臣妾只是提醒王多留意一分罢了。”沈涣栀悄然道,低下眉去。庭城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摩挲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孤不是不信你,静心是乾国公主,即使多了分心眼也不足为怪,你若觉得她为难于你,只管来告诉孤就是了。”沈涣栀轻轻摇头:“王未准臣妾把话说完。臣妾觉得,静心不是公主。”一惊,庭城低眉讶异:“何以见得?”沈涣栀浅淡吐了口气:“皇后娘娘对凌天的事不是十分了解呢。”庭城略一沉吟,沈涣栀轻描淡写笑道:“臣妾也只不过是揣测,王不放在心里也无妨。”庭城勾笑:“你说的孤都信,如此我便多加留意就是了。”
一笑,艳如桃花,沈涣栀微微点头:“臣妾便只有此事了。”庭城微微凑近,低笑道:“你身上好香。”沈涣栀坏笑着将他轻轻推开:“臣妾宫中还有事儿,没空与王闹腾。”庭城眸中一暗:“不留下?”沈涣栀微笑:“皇后娘娘刚获圣恩,王该多疼她。”庭城好笑:“一个小丫头,也值得你吃味吗?”沈涣栀一嗔:“臣妾才没有。”庭城温笑着:“她年龄尚小,左右也是一夜好眠,何苦来我元烈殿折腾一番?”沈涣栀面上微红:“总要叫乾国使臣知道,他们的蝎主并未受冷落。”庭城嗤笑:“好,你说得对。”
临离开前,沈涣栀回眸:“王,大乾使臣总留在帝都,不大好吧?”庭城亦面色微冷:“他们总要离开。”沈涣栀笑道:“是。”继而,欲言又止,终于委婉开口:“可若大乾使臣与朝臣有所来往,王可要加心提防了。”庭城眉间一紧:“孤知道。”
笑笑,沈涣栀又回身一福:“臣妾告退。”
出了元烈殿,沈涣栀对着月湖笑:“成了。”月湖喜道:“王果然是听娘娘的。”沈涣栀只是笑得浅淡:“我也是赌了一场罢了。”没走几步,迎面撞上夏婕妤,夏婕妤面色微红,行了礼:“参见昭仪娘娘。”沈涣栀笑着,扶她起来:“妹妹客气了。”夏婕妤起身,低头,却难以掩盖双颊的桃红之色:“臣妾,多谢昭仪娘娘提点了。”沈涣栀轻轻为她将鬓间脱落的一丝发别在耳后:“是你自己个儿有福气。”夏婕妤不好意思地笑:“臣妾还要给王送参汤,先行一步。”
沈涣栀不紧不慢跟上一句:“婕妤慢走。”又是一躬身,夏婕妤始终低着头,不经意间瞄到了沈涣栀腰间的鸳鸯佩,不禁暗暗吃惊,抬头疑问。
“夏婕妤还有事吗?”沈涣栀装作不懂。勉强笑笑,夏婕妤摇头:“臣妾无事,先行告退。”
待夏婕妤步伐恍惚地拐进了元烈殿,月湖窃笑。
“笑什么?”沈涣栀奇怪。月湖轻声得意道:“娘娘您还不知道,据说夏婕妤那晚进了东偏殿侍寝,见了墙上挂着的那只巨大无比的镯子,可惊得不轻呢,知道那是王给娘娘打的后,就更是下不了台了。”说着,月湖附耳低言:“据说,婕妤那晚并未侍寝呢,敬事房也未曾记账。”月湖又忍不住笑出声了。
摇头,沈涣栀叹道:“你本该是个沉稳的,这样的话便别再传了。”月湖笑道:“她见了玉佩仍在娘娘这里,不定又怎么惊奇呢。”
倾颜宫中,月湖铺开了一张纸,坐在小椅上,蹙眉闭目思索片刻,睁眼,提笔细细地在纸上描画出女子的花容月貌。沈涣栀微微笑:“实在是难为你了。”月湖摇头:“该是这样的,若有什么不对,娘娘您再看,奴婢再改就是了。”
半晌功夫,月湖呈上那张轻飘飘的纸,沈涣栀铺在桌面上,笑道:“已有七八分像了。”月湖想起了什么,不禁问道:“娘娘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