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苏冷眼望去,只见身着红衣的少女艳丽如火,一张美貌的脸瑰丽如同宝石,其中闪烁着不羁嗜血的光芒。
“真真,胡闹。”萧郅平淡地呵斥道。
恒真真站在人群之前,唇边勾起一抹冷厉的弧度,“表哥,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这稀世珍宝被毁去吗?”
“一副画而已,怎有人命珍贵?”谢姝媺小心翼翼道。
恒真真的目光扫至谢姝媺身上,眼中满是不屑,“你又是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插嘴的份!”
萧郅目光冷凝,“她是你表嫂。”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大白天爬上我表哥床的女子啊!”恒真真非但不怕,反而像是听到了滑稽的事情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一笑,萧郅与谢姝媺的神色都十分难堪,至于谢裒更是冷着一张脸,阴沉得几乎黑夜,“恒信,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国舅就如此放肆!本官是百官之首,容不得小儿无礼!”
说罢,他身边的暗卫身形如电,瞬间移至恒真真面前,左右开弓给了她几耳光。
恒真真被打懵了,这世界上还没有人敢打过她!
她红肿着一张脸走至恒信面前,撒娇道:“父亲,杀了他!他竟敢打女儿!”
恒信眸光微闪,正欲说话,萧郅已经冷声道:“你嘴上如此没个把门的,打你也是让你长长记性。谢公,实在抱歉。”
恒真不可置信地看向萧郅,“表哥,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谢姝苏我是见过的,谢姝媺又怎及得上她?”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人群之中淡然如水的谢姝苏身上,而她身边的卓清韵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
谢姝苏心中叹了口气,她本想别人早早忘记这件事情的,没想到恒真真竟然又再度提起,便淡淡道:“卓小姐,我与兰成王殿下已经退亲,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至于我大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您是对她有误解。”
她这话一出,引来众人心中赞叹,明明婚事被谢姝媺横插一脚,如今却还是如此大度,还为了谢姝媺说好话。
谢姝媺气得险些吐血,明明是她算计自己!
“真真,我玥儿姐姐毁了画是不假,但是如今既然以命抵过了,您又何苦相逼呢?”谢姝苏向恒真真颔首,面上神情淡淡。
恒真真却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放过谢姝玥的意思,“她今日好端端毁了我父亲千辛万苦得来的画,自然是挑衅我恒家的权威,杀了她也是便宜了她!既然毁了呈给陛下的宝物,那么便要拿出另外一副更为珍贵的画来赔偿!”
“美人皮上作画?”谢姝苏眉头一挑。
“是。我曾经在古书上看到记载,美人皮温润,是上好的纸张。”恒真真得意洋洋地看着谢姝苏,“你家这个小姐既然弄坏了如此珍贵的画,自然要用这张皮来偿还。”
其实恒家并非寻不来美人皮,只是前些日子,谢鲲在朝堂之上参了恒信一本骄奢淫糜的罪名。恒信怀恨在心,早就想着如何报复谢鲲了,如今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简直是胡言乱语!”谢鲲冷哼一声,“陛下是圣明之君,怎会想要这种血腥画作!”
“谢丞相,你既然弄坏了我的画,便该赔才是。”恒信整个人异常兴奋,目露精光的盯着谢姝玥的尸体。
谢鲲正想斥责恒信,谢姝苏此时却淡淡地开口了,“恒大人今日所展示的画作,是张大家所作的图,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恒信漫不经心地望着这幅画,知道谢姝苏必定会说恭维的话,便不曾往心中去。
谁知谢姝苏话锋一转,语气中充满了讥讽,“只可惜这幅画,陛下未必会喜欢。”
“什么?”恒信眯眼,冷冷打量着谢姝苏。
谢姝苏却也不畏惧他阴鸷的目光,而是站起身朝众人指向这画上的细节,神色自然道:“张大家是个不得意的画家,他将王朝的不满都宣泄在这幅画之中。”
众人循着她纤纤手指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画中竟然暗藏了官兵正在欺压百姓的场景。
“这是百姓不满苛捐杂税与官兵们起了争执,而那,则是有人击鼓鸣冤却被官员下令杖责的场景,还有这里,是穷苦百姓赤脚冻死在街头,而世族却尽情享乐,醉生梦死。”
众人恍然大悟,原是这画太大了,众人只顾着惊叹画家所倾注的心血,却没有注意到其中暗藏的玄机。
而恒信也皱起眉头,原本这画是他从那个姓张的穷书生手中抢来的,却没有想到谢姝苏竟然懂得这些,还知道那个穷书生的姓。
而谢姝苏不慌不忙地说完之后,才面带微笑地看向了恒信,“恒大人,您应该了解陛下的性格,若是如此一幅画到了陛下面前,您猜陛下会怎么想您送这幅画的动机?”
“这……”恒信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谢姝苏则又看向了谢姝玥的尸体,落下了两滴眼泪,凄楚道:“想必我这个玥姐也是看到了这画中玄机,结果恒大人您不分青红皂白便杀了她……”
众人脸色悠悠变了,而谢鲲此时也有了底气,高声道:“恒信,你为人阴狠,竟然对我一片好心的孙女下此毒手,本相必会告到御前,求殿下给一个公道!”
恒真真瞠目结舌地盯着谢姝苏,喃喃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是不是你瞎编胡诌的!”
“真真,这画已经如此直白了,是张大家借机表达对王朝的不满。”谢姝苏沉声说道,“而你们竟然私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