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伏下身,自然而然地将谢姝苏缩成一团的身子抱入怀中。
谢姝苏不安地动了动,无意识道:“颜卿之……你不要走,我好害怕失去你……”
颜卿之翘起唇角,往日总是缺乏安全感的心此时仿佛被什么填满了,果然,这个丫头就是嘴硬心软。
“我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了……”他低低在她耳边道,随即轻轻在她唇上印上浅浅一吻。
谢姝苏在睡梦中蹙起眉头,她缓缓睁开双目,正对上颜卿之如月光清浅朦胧的脸。
“颜卿之,你怎么在这……”谢姝苏吃惊地喊出他的名字,还没说完,已经被一个满是情谊的吻将剩余的声音吞入腹中。
谢姝苏从来没有感受过他这样的渴求,几乎贪婪的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不由得一张俏脸染上了云霞。
“颜卿之……”待颜卿之离开她的唇畔之时,谢姝苏愣了很久才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她神情有几分恍惚地盯着他,“你怎么来了?”
“方才是谁说不要我走的……”颜卿之眼含笑意地盯着她。
谢姝苏一怔,回想起自己方才好似做了很久的梦,确实梦见了颜卿之要离开自己。
她脸一红,他怎么知道自己梦境的?
“你胡说……”谢姝苏当然不肯承认。
颜卿之却眼神霸道地盯着她,“你说不说你方才做了什么梦?”
谢姝苏摇头,颜卿之已经伸出手冲着她的痒痒肉挠了过来,谢姝苏最是怕痒,不由一边笑一边躲,“不要闹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颜卿之这才松开了她,她认真地望着颜卿之道:“我梦见你了,梦见你回了大越就不回来了。”
她顿了顿,委屈道:“颜卿之,我不想你走。”
她从来没有像这样这样向他表达她的情感,颜卿之的双眸之中晕开了大片的温柔,他声音沙哑道:“我很快会回来的……”
谢姝苏眼珠湿润,静静地凝视着他。
直到颜卿之这次要离开,她才知道自己这些时日早已经将颜卿之放入自己心中很重要的位置,她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一个人了,直到遇到了他才知道他带给了自己很多温暖。
不论自己曾经如何,他都一直守护在旁。
几乎一夜未眠,两人躺在床上聊了一夜的天。
第二日,天快蒙蒙亮时,谢姝苏起身送颜卿之走至窗口,道:“你可要早些回来。”
颜卿之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傻瓜,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太久?”
桌上的香炉轻烟袅袅,谢姝苏面带微笑,目送颜卿之离开。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够相见。
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因为他一定会回来的。
谢姝苏不知道为什么,对颜卿之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他说到的话,必定会办到。
颜卿之走了没几日,大祁突然风起云涌,朝堂之上对先帝所叛亭阳侯与郭太守通敌罪名案的流言声突然又重新复起。
皇帝坐在上首,颇为头疼地看着争论不休的官员们,只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们此时却如同斗鸡一般争个你死我活。
“亭阳侯与郭太守为人忠君爱国,性情高洁,先帝却将他们二人全家全部流放,实在是寒了忠臣的心。”
“是啊,泰康王屡屡被弹劾当初为了丹阳之功杀害无辜百姓,充作人头,而亭阳侯却是冤死无疑!”
“陛下,万万不可啊!此案是先帝所叛,您若是强行翻案,至先帝颜面何在啊?”
“依我们看,就是你们想要打压泰康王殿下,这才搬出沈政与郭璞的事情来!已经是十几年前的案件了,你们如今提起必是心怀不轨!”
……
两派吵得不可开交,皇帝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他厉声道:“都给我闭嘴!”
霎时,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皇帝看向谢鲲,神情淡然道:“丞相,亭阳侯当年是你的同窗,依你之见呢?”
谢鲲虽疑惑为何如今为何突然旧事重提,但是他与沈政曾经是同窗好友,便道:“陛下,当年沈政不畏强权,爱护百姓,深受百姓爱戴,只是当年谋反一案确实存有疑点。”
皇帝抬手,拍案定乾坤:“那朕就特派御史前往丹阳一探当年真相,瞧瞧到底谁真谁假。”
御史当日便启程,一路马不停蹄,累死了五匹马,这才在三日之内赶了回来,他在丹阳发现了百姓们偷偷为亭阳侯塑了金像,平日都有人前往祭拜,而背地里对泰康王都颇为痛恨。
虽已过快二十年,但也能看得出来丹阳百姓对于泰康王害死沈政一事深恶痛绝。
皇帝本是明君,又想打压泰康王,更见百姓与官员们都如此坚持,便同意了为亭阳侯翻案。
而当年先帝流放的沈家的后人,如今全部一一召回,着亭阳侯直系儿孙袭爵位,沈岫和的亲生弟弟沈筠清还活着,如今已有二十五岁,理所应当继承了爵位。
为了表明自己的英明仁爱,皇帝特意在建康为沈筠清赐了新府。
至于当初那些未免十三岁被卖至各个贵族间的沈家女眷都被一一找了回来,只是她们并未有沈岫和那般好运,除了病重而死,被主人活活打死的那些,剩余活着的许多都沦落为世族府上的姬妾舞姬。
大祁民风开放,交换姬妾是常有的事情,那些可怜的女子饱受摧残,莫不是身心疲惫。
更不用提沈岫和的姐姐姑姑嫂子们,或被卖入妓院或充为军妓,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