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裒接过信,果真是谢鲲的笔迹。
“大哥,先前祖父还派人给我送了衣料,怎么会突然不让我去建康呢?”谢姝苏佯装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二妹,那衣料不是你才有的,我也有!”谢姝媺厉声打断了谢姝苏的话,她冷笑了一声,“祖父给你我都送了布料,你心知肚明,如今却拿这做借口!”
谢安挑眉,眼中竟散发出邪魅光芒:“二妹,没想到你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枉费父亲对你的一片栽培之心!”
“现在只是那个绣娘的片面之词,怎么可以就此下定论呢?”谢姝仪开口神色平静道,“大伯父,我觉得事有蹊跷。”
“三妹,你若是不信就让咱们的谢府的下人好好查查。”谢姝媺紧咬着手中的帕子,眼睛发红,滚落下晶莹泪珠,“父亲,一定要严查到底,若是真的,便让谢姝苏这个妖女滚出咱们谢家!”
谢裒不是傻子,没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们兄妹的话。
他微微蹙眉,道:“派人去搜查二小姐的院子。”
谢姝苏不慌不忙,只是淡淡道:“父亲,搜查女儿的院子女儿没意见,不过眼下所有人都有嫌疑,依女儿之见,还是将谢府全部搜查为好。但是为了防止有人别有用心,还是请父亲的心腹去吧!”
谢裒点了点头,派自己的心腹先去搜查临湘院,又让人将绣娘给带了上来。
绣娘如同一条死鱼一般被两个侍卫拖了上来,其中一个侍卫抱拳道:“将军,原本对众人都是鞭刑,但是因着这个妇人神情异常慌张,所以属下们对她施了重刑。”
因为受了拶刑,绣娘的十根手指尽断,肿胀不已,却软软地垂了下去,脸上也受了炮烙,两颊各落了一个皮肉焦糊的伤口。
她抬起头虚弱地看向了谢姝苏,道:“小姐,对不起,民妇实在受不住了……不得不供出您……”
所有人都看向了谢姝苏,便连谢姝仪也有些许怀疑,这妇人受了这么重的刑都不改口,难不成真是谢姝苏做的?
谢姝苏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轻笑:“为了诬陷我,你受了不少苦呢!”
“民妇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绣娘惨然一笑,随即口中吐出一口黑血来,谢安率先喊道:“她服毒了,快救她!”
“不必了大哥,她服了见血封喉的毒,恐怕是活不成了。”谢姝苏神情淡然道。
而这份淡定看在别人眼中却只觉得她被吓傻了,准备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都供出来。
谢裒顿时神色一变:“苏儿,难道真的是你做的?”
“父亲,她为了泼脏水给我,废了好大的心力。”谢姝苏不卑不亢不慌不忙地说着,“她既然早已经口中含毒,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供出我之后自尽,倒是白白受了一番酷刑。”
“你不要转移话题了!”谢安厉声喝道,“你这个人向来诡计多端,谁知道你玩得哪一出!”
谢姝苏却懒得理会他,只是平静地看向了谢裒,坦然道:“父亲,请听女儿一言,先前她的供词说是我在她那里买来的蛊毒。既然只是生意关系,她何必这般为了我受这么多酷刑呢?”
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方才大哥说祖父写了信给大长老,但是您却不知吧?而且这封信也还没有发出去,侍卫大哥,麻烦你去帮我拿来一套纸笔来。”
众人不料她突然说出这句话,谢裒不解其意,好奇地看着她。
侍卫将纸笔带来,谢姝苏手持狼毫笔,对着方才谢安所拿出的书信照样临摹。
她下笔如有神,神情专注,等她再拿起纸时,众人吃惊地发现这封信与方才的那一封字迹如出一辙。
“祖父是名震大祁的大儒,一手飘逸书法令人艳羡,民间还有祖父的诗集。就连我一个小女子都会祖父的字迹,恐怕一直呆在祖父身边的大哥也会吧。”
“你什么意思!”一丝慌乱袭上了谢安的心头,他极力镇定地盯着谢姝苏,双眸漆黑如夜。
谢姝苏淡淡道:“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哥陷害我。”
谢安勃然大怒,一丝难堪的神色浮现在他白皙的面上:“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将军,属下回来了!”这时,方才去搜院子的侍卫们回来了。
“二小姐的院子并没有什么蹊跷,反倒是……从大小姐的房中搜出一个铜盒与一件破掉的衣衫……”
侍卫长手捧铜盒面带惊恐,不敢再说下去,谢姝媺只觉得背后一凉,她站起身,一把将他手中的铜盒挥落:“这铜盒衣衫都不是我的!”
众人勃然色变,只见铜盒中缓缓爬出一条巨大的蜈蚣。
谢安眼疾手快,挥刀将那蜈蚣砍成两半,蜈蚣快速地卷起身子在地上翻滚几圈,最后不动了。
谢裒吃惊道:“媺儿,这是什么东西!”
谢姝媺一脸惶恐之色,摇头道:“父亲,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谢姝仪冷声嘲讽道:“闹了半天,原来是做贼的喊抓贼,这样的东西,一看便是邪物。”
“三妹怎可胡说?”谢安咬紧了牙,与谢姝仪冷面相对,“我们在场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你就那般清楚这是邪物?”
谢姝仪冷冷的盯着谢安,道:“若不是邪物,何必神秘兮兮地藏起来养着?”
谢姝媺原本虚假的哭泣变得有些许真实起来,她害怕地辩解道:“不是,不是的,一定是谢姝苏来陷害我的!”
“从头到尾我都未曾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