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冥的脸色在灯花晃动之中变了变。
咬着牙冷冷道:“乱臣贼子,觊觎朕的江山,死,是他唯一的归路!”
他的任何东西都可以动,唯一不能动的,便是他的江山,任何人只要危及到了他的江山,便只有死路一条。
秦恒,便是前车之鉴。
梅十三寡淡地笑了,嫣红的唇上上一抹笑,饶是妖娆:“他要的不只是你的江山,而是整个天下。”
南秦整个江山,还填不满重门绝的野心。
他要的,何止是南秦,他要的,是这个天下。
燕九冥的脸色越发变得阴情难测,灯影流转之中,男人的眉眼之上都是杀气:“他尚且不能动得了南秦,谈何天下?”
只要他还在,南秦的天下,便永远只能是他的。
任何觊觎者,最终都会成为一堆白骨。
“那个人,终会踏着累累白骨,成为这天下的一个噩梦!”梅十三忽然觉得这盘棋已经索然无味,便用手把整个棋盘给推开了。
本来,他是可以赢的。
这天下本来就是一盘棋,棋逢对手总是让人觉得兴奋,只可惜,他并无心和重门绝下这一盘棋。
因为,他不过是一个质子罢了。
燕九冥听见梅十三给重门绝的评价这般高,脸色阴下来,看着梅十三,语气都变得冷凝了几分:“听十三的语气,好像对他,颇为推崇。”
推崇乱臣贼子的人,他又如何能用?
但是,燕九冥同样清楚,梅十三,只能被他所用。
若是不能被他所用,那么,他便只能毁掉他。
这泱泱皇城,就是一个牢笼,梅十三是这个牢笼里的犯人,而他燕九冥,是这座牢笼的主人!
梅十三温雅地摇头:“十三不过是想给皇上提个醒罢了,若是不想让他成为一个噩梦,便应当当断则断,早日除掉他,才是上策。”
自他这么说,燕九冥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不管怎么样,梅十三,还是他的人!
“朕知道。”
梅十三从软榻之上站起来,朝着燕九冥鞠躬,然后淡淡说道:“十三有些乏了,皇上早日歇息,十三先行告退了。”
梅十三走得快,脚步又轻,殿内陷入了重重的孤寂。
燕九冥看着灯花敲落下的一盘乱棋,眼底锋芒流转,一向沉心静气从来都是寡淡清雅的梅十三,竟然心乱了。
他从来不曾这般失礼。
一盘棋没下完,便悔了棋。
看来,强大的重门绝,不只是他的心头之患。
梅十三为何容不下重门绝,他不得而知,但是,他们,终究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是吗?
门外内侍进来传话:“皇上,惜妃娘娘在门外候了许久了,皇上您要见她吗?”
“不见。”
男人冷硬的话语一点情感都没有,显得颇是绝情。
那内侍有些踌躇地说:“可是惜妃娘娘和奴才说,她有重要的事情和您说,一定要见您,您要是不见她的话,她便一直在门外候着。”
惜妃娘娘在这后宫里的执拗劲是众所周知的。
不达目的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啊!
如此寒冷的夜里,下着这般大的雨,春夜冷峭,若是真的心疼,怎么舍得她在外面等这么久?
可是帝皇却只是冷漠地说了句:“她喜欢候着便让她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