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陶罐子重重地摔在了窗下的石板上，跌得粉碎。
香粉飘散了出来，溅射了青衣满裙摆。
这声响纵然是风雨声都难以掩盖下来，里面的人立刻听到了这声响，男人杀气森森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谁？”
青衣心中无限懊恼，怨自己如此大意。
但是刚才看到那个女人的那张脸的时候，大抵不过任何人见了，都会觉得震惊无比的。
她太大意，一阵惊愕之下，罐子竟然掉了。
殿内传来索索的响声，风带起衣衫摩擦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女子愤然必杀的狠声：“杀了她。”
青衣什么都顾不上，提功跃起，跳上了屋顶。
就在她跳起的那一瞬间，窗户被人远远的用功力震开，冷风灌进去，屋内的人已经追到了窗前。
她不敢回头去看，现在要做的，就是逃离这里。
知道后面有人追了上来。
现在回头的话，是可以看见那个男人的脸的，或许还能知道他是谁。
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是回头，被人看见她的脸，此后，不要说是她，就是重门欢，都会有无限的麻烦。
所以她一刻不敢停留。
天空是倒翻了的河流，倾注而下的瓢泼大雨，把整个天地都掩盖在其中。
她只顾着狂奔，逐渐身后只剩下了持续不断的雨声，那个追赶她的声音，逐渐没有了。
这偏殿距离宫墙很近，她狂奔之下很快便离开了那座宫抵。
追赶她的那个人料定是不敢追上来了，怕自己的身份暴露。
为了彻底甩开那个人，青衣并没有直接回了清欢苑。
而是决定绕一段路再回去。
今晚发生的一切，让她心头震惊无比。
刚才那个女人的脸，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太颠覆人了。
青衣逃离的窗下，此时站着一个女人，雨水飞溅起来，把她的衣摆都给打湿，跌落在窗下廊檐的罐子，里面的香料有一部分已经湿透。
有一部分，还是干的。
她看着那一地的残骸，在暗光里，脸色铁青，眼中杀光森然。
男人悄无声息地折返回来，在她的身后站定，黑暗之中，依稀可以看见他清瘦的身形，袍子已经全部湿透。
“她的轻功很好，没追上。”
男人本来黯哑的声音，因为淋了雨，似乎都清明了一些了。
“没追到？”
女人调高了声调来，听出了其中压抑不住的戾气和愤怒，朝身后的男人低吼道：“她已经看到了一切，若是我们的事情传出去，你知道我们会是什么下场吗？”
她那张本来柔美动人的面容，因为愤怒，变得有些扭曲。
要是她和这个男人的事情传了出去，那么，便会是她的灭顶之灾。
对于她这般恼怒吼他，男人并不生气，反倒是上前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哄她：“别担心，她应当是哪个宫里的宫女，一个宫女说的话，有谁信？再说了，在这宫里当差，哪个没有一点聪明劲？要想活命，她还掂量掂量能不能说？”
在后宫，多嘴的人，死得格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