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知道重门绝现在身处险境,她还是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暖阁内,只有她和含珠在。
她抬头睨视着含珠,言辞冷淡地开口:“含珠,我若是让你帮我一个忙,你愿意吗?”
久久没听到含珠说话,重门欢看过去,却看见含珠看着她愣住了。
重门欢这才想起来,自己叫她含珠,叫得太顺口了。
习惯难改。
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奇怪地问含珠:“你怎么了?”
含珠摇了摇头,似乎是吸了一下鼻子,隐忍地说:“在这宫里,他们都叫我含尚仪,已经很久没人叫我的名字了。”
自她死后,便没有了。
重门欢有些唏嘘,现在不是表明身份的时候。
这边含珠已经冷静了下来:“小主要奴婢帮您什么?”
语气里已经有了尊重,兴许是刚才那份称呼,多少让她觉得亲昵吧。
重门欢定定地看着含珠,打算赌一次,因为她身边现在没有其他人可以用。
“你只要配合我演一场戏,若是成了,以后在这宫中,便再也没人敢动你分毫!”
因为若是能顺利过了今晚,她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若是过不了,估计,就会和紧跟着重门绝的身后,死无葬身之地吧。
含珠看了她半响,终是点了点头。
夜色如泼墨,这夜里有雾,白茫茫的,难以分辨得清五丈之外的人影。
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落下红光染红了白雾,一团团的,看起来竟然格外的惊心动魄,就像是鲜血染红,很是诡异。
靡音殿正殿依旧热闹极了,丝竹之声此起彼伏,远远便可以看到舞姬扭着婀娜的身姿妖娆地舞动着,殿上王公个个面红耳赤,觥筹交错,沉醉在美女的曼妙身姿之中。
重门欢绕过正殿,从殿后越过大大的园子,到了偏殿。
据她派来的奴婢说,重门绝便是被送到这里的。
靡音殿作为皇帝宴请皇亲大臣的地方,自是气派十分,只是这偏殿,却是不大讲究的。
殿门两旁悬挂着两盏宫灯,散发着幽幽的光亮。
门口竟无一人守着侍候。
高高的宫灯在门口地上打下两团模模糊糊的光晕,风声绕过殿宇,发出呼呼作响的声音,怎么听着,都感觉心中毛毛的。
她没敢靠近殿门。
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也有眼睛在暗处看着这偏殿的一动一静。
黑暗是无穷无尽的,白雾覆盖下来,她穿过殿堂后的园子时候,衣裙上已经沾了水珠,湿湿的。
她索性绕到了偏殿后面,窗下花草长势喜人,红花绿叶之间,她能看到从窗框缝隙之中透出弱弱的灯火。
贴近了来,里面马上传来了低低的急切的让人赶到羞耻的喘息声。
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呻吟声,暧昧地交织在一起,教人忍不住浮想联翩,脑中全是两条肉虫交缠在一起的画面。
不是说重门绝在里面吗?
难不成是他?
想到这点,重门欢莫名的觉得心口有些凉意,她凑近了窗框缝隙往里面看。
只一眼,她浑身的气血,往急速地往头上冲。
整个人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