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服药足足煎了一个多时辰,才煎出来了一碗药汤。
紫衣端着药汤进屋去,刚想要帮着重门欢侍候寒王把药给服下,重门欢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出去,我自己来就可以!”
紫衣愣了一下:“可是,寒王现在昏迷着,娘娘一个人可以搞定吗?”
要想把这药汤给寒王灌下去,怎么都要两个人合作的,而重门欢,竟然想要自己一个人把药汤给他喂下去。
重门欢坚定的说:“我可以!”
虽然说担心重门欢一个人搞不定,紫衣听出来重门欢的坚定,没敢坚持,转身下去,带上了门。
屋内,重门欢把汤碗放下,从衣袖之中抽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那是梅十三在她封后当天赠予她的。
掀开衣袖来,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往自己细嫩的手臂上割了一刀,鲜血流出,滴入了那汤药之中。
她没有告诉长凌,要抑制血咒,单靠那些药,是根本起不到什么效果的,其中最重要的药引,便是至亲之人的鲜血。
在不知道重门绝的真实身份之前,他便是重门绝,她是重门欢,他们血脉相连,她的血可以作为药引子。
在知道了重门绝的真实身份之后,他是沈长安,她是重门欢,重门绝和沈柔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那她和重门绝,自是也有血缘的。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用她的血作为药引子,都是可以的。
鲜血流入药汤,和那浓黑的药汤融合在一起,足够了之后,她才用丝巾把手臂上的伤口给包扎好。
鲜血很快便染红了丝巾。
她没有去管,扶着重门绝靠着靠枕坐了起来,一勺一勺地那些汤药,全部送入了他的口中去,混着她的鲜血的汤药,带着丝丝的腥味。
昏迷之中唇色发白的男人,丝毫不觉。
一碗汤药喂完,她两条手臂都发麻了,僵着伸着手这么长的时间,自然是不好受。
把重门绝重新扶好躺下,她这才起身来,看着男人躺在那里紧抿着的唇,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他脸上冷冷的金属。
轻声告别:“沈长安,我走了!”
这是多年,她第一次开口叫沈长安,这个名字从口中出来竟然不感觉半点陌生,熟悉得好像时常放在唇齿之间呢喃。
这个名字,于她而言,这一生,都有非凡的意义。
候在门外的三人看见重门欢出来,齐齐地站直了身体,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刚刚,他们是在一起议论什么事情的。
但是看见重门欢,便不敢说了。
她脸色有些疲惫,扫了他们一眼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红衣如实回答:“我们刚刚说在长生大人,梅公子真是妙手回春,只不过过了一天的时间,长生大人便好多了!”
“他回来了?”
重门欢想起梅十三来,始终不明白梅十三为何要冒认自己是沈长安,恐怕,那天晚上,他早就知道她在偷听他和重门绝的谈话了吧!
这个男人的心思,不可谓不深沉。
那些心思,随手都可以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