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门欢听得那声音，如同雷劈，整个人都僵在了当场。
手中的风灯几乎要滑落下来了，她无力地握紧了来，抬头看去，迷离朦胧的烛火里，燕九冥端坐在椅子上，面容沉浸在阴影里，瞧得不大清楚。
整个人给她的感觉，阴森而杀伐，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戾气，这般的燕九冥，是她以前曾经见过的。
那一夜冷宫之中，燕九冥便是这个杀伐冷血的魔鬼样子。
不同的是，如今的他，竟是沉稳了好几分，在重门欢的跟前，愤怒没有，怨恨也没有，有的只不过是被她欺骗之后的冷清和嘲弄。
对，她可以看见男人在阴影里面勾唇在冷笑，那是一种他自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之后那般自信又失望的冷笑。
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都是寒意。
重门欢站在原地上，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她没想到燕九冥竟然会亲自来了，这个男人，终究是不相信她的。
可是，她还是觉得十分的耐人寻味。
这个男人不相信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根本不需要亲自去验证，这一次，他竟然亲自来了，三更半夜里，他来了多久了？
看来，是等了有那么一会儿了！
“皇上怎么来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软而平静，没有了刚才的惊慌，刚刚咋然看见燕九冥的时候，自然是心中惊慌失措的。
毕竟，她是去见了重门绝的，怎么都会觉得心中有些虚，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然后被人给抓住了，曝光在阳光底下，所有人都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丑陋。
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的，和重门绝之间的事情，她一直都觉得那是天意。
多年前错过的人又回来了，他们虽然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模样，但是，谁又能说，他们之间的情感，不在了？
感情，是不可抑的。
燕九冥坐在那里，烛光浮沉里，他唇边的笑意高深莫测，回答得倒也清淡：“来了有好几个时辰了。”
好几个时辰了，他回答得很是轻描淡写，却让重门欢觉得心腔里面的那颗心脏都在剧烈跳动，她莫不住在这几个时辰里面，燕九冥的情绪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样的摇摆。
以及，这几个时辰里面，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她的行踪，他应当是没有发现吧！
现在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若是燕九冥发现了她的行踪了的，这个男人应当已经不会再这里了，他急着去抓重门绝。
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耗着等她？
她把风灯挂在旁边的架子上，站在燕九冥的跟前的时候，多少觉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硬是逼着自己镇定自若。
笑着轻声道：“臣妾不知道皇上会来，在外面晃荡的时间长了一些！”
既然已经被他抓到了把柄了，那她还不如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呢，等他再问的时候，情况会变得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