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对重门绝许诺给她的世界有一度的向往,他日他会带着她回来京都,怨恨的,想要的,终将都会一一得到。
只是她忘了一点,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唾手可及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她应该得到的。
世上事,十有**都不如意,又怎么能祈求,故事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红衣站在她的身后,听着她的话,只觉得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这么大的雨,流过脸上的水还是温热温热的。
眼泪要比雨水来得强烈。
“娘娘”她想要劝她的,但是发现,本该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是到了口中,却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口中苦涩难忍,说不出来的难过。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不管说再多,对重门欢来说,都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情。
要是知道这世事兜兜转转到了如今还是这个模样,想来,她当初真该把这颗心掏出来,然后放下来冰冻。
人只有没有了心,才是无坚不摧的。
夜已经暗沉,风大雨大,悬挂在树上的风灯已经被雨水熄灭,庭院里只剩下轰鸣的雷声和撕裂天地一般的闪电。
重门欢站在那里时间长了,身体猛然朝着旁边倾斜了一下,几乎要跌倒。
“娘娘”红衣大叫了一声,连忙伸手去扶住重门欢,但是她倒下来的冲劲太大,两个人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那把长剑,被雨水淋得发亮。
倒在旁边,就像是随时都可能闪出寒光,然后把人的脖颈给切割下来,她本来是想要拿着这把剑追出宫去的。
要去找重门绝,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兄长那般好的人啊,当年重门绝轻衣怒马的时候,谁不不知道,当年第一公子沈长安,和秦家的公子秦沛安,那是交情过硬的发小。
虽然秦沛安和沈长安性子大不同,沈长安肆意飞扬自由散漫惯了,而秦沛安,却是一腔热血谨慎认真,参军报国自是水到渠成。
那几年里,成年的秦沛安在军中不断晋升,从刀光剑影之中,在马背颠簸里,打下了属于自己的半壁江山。
而沈长安,还是那个纨绔的官家子弟,似乎心无旁骛,对权力不感兴趣,对参军更是没什么心思,他整日在京都里,带着一票纨绔子弟到处瞎玩。
或许后来,沈长安的路的确和秦沛安的路走在了两个极端,可是这两个人曾有的情谊,难道就真的这么轻易的,一下子便被全部湮灭了!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沈长安手中的剑,竟然伸向了她的兄长,那两个人,曾经是那样意气风发勾肩搭背在一起,笑得阳光灿烂的兄弟。
那样重情重义的兄长,便是到了后来,沈长安下落不明的时候,还是答应了她,派人到处去寻找沈长安。
直到他的噩耗传来后,兄长见她哭得厉害,抱着她安慰了好久。
可是,等她不哭了,从他的怀里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一向冷硬坚韧的兄长,竟然偷偷红了眼眶。
她可是,从来都不曾见过兄长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