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动,她竟然报复地说:“难道你就不怀疑,重门绝这些年和西凉,已经勾结在一起了?”
“不是怀疑,是肯定!”燕九冥回答得很快,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惊心:“可是,这天下的事情,无非就是利益两个字说了算的,朕能够给西凉的,是重门绝给不出来的!”
国与家,都在他的手中。
重门欢暗暗能够感觉得出来燕九冥的狠,想来他已经想到了什么可以和重门绝抗衡的办法,不然,这江山,早就已经乱了。
西凉使者前来,必须要从北疆走,重门绝竟然允许了西凉使者前来,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燕九冥不会不知道,他凭什么觉得,他还有机会?
她不知道,但是,应该很快就知道了吧!
“我这个瞎子,去见了他们反而是坏了南秦的形象,让皇上没有面子,还不如让我待在长欢宫里,不去见人罢了。”
燕九冥放在她头上的手顿了一下,话语忽然变得有些深不可测:“他们点名了要见你,见不到你,一切都免谈!”
重门欢的心中一阵颤抖,本来已经心死如灰的,没想到被燕九冥的一句话给撩动,才知自己的心,原来并没有死。
谁都没有死,还可以呼吸,还可以活着。
唯一死去的,是她和沈长安之间的感情,如同死灰,风一吹就散去了,再也找不到半点的蛛丝马迹。
“去吧,朕都不嫌弃你瞎,你又何必自暴自弃?”他叹了一声,其中多有疲惫和无奈,夹杂了太多难言的情绪。
对于重门欢,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觉得像极了秦璇玑,眉目相似,那眼角的风情也如此相像,生不出情感,但是却难免心有恻隐。
总感觉她们之间冥冥之中有什么联系,把她放在身边这么长时间,又不能说出来一个什么来,这个人在身边的时间长了,要是忽然不见了,他也该有些失落吧。
这感觉其实很奇怪,纳兰新在他身边的时间更长,可是她走了,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或许便是应了那一句话。
无情便也无所牵挂。
重门欢低低地笑了出来,话语之中,是凉薄的自嘲:“我何德何能,值得西凉非见我不可?”
西凉这个国度,在她的脑海之中最为清晰的印象,便是兄长驻守北疆,长年和西凉相抗衡,西凉人,怕是对她兄长,也是恨之入骨的吧。
她和西凉,应是仇人的。
燕九冥只是温柔地坐在她的身边,抬起头来看着满园的颓败,温凉地笑了笑说:“这世上没什么值不值得,心甘情愿,一切都值得!”
任何事情,都抵不过我喜欢!
重门欢凉薄浅笑,她最近总是恍恍惚惚在想着,若是燕九冥知道她是秦璇玑,他当如何?
有些时候想得疯狂了,几乎要去把他找来,把他的罪孽一一数出来,然后穷尽所有,把他千刀万剐。
可是她知道,她现在没有这个力气了。
所有一切的计划,都被沈长安打乱,都被自己的无能,给付之东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