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所有余热,在一场场秋雨中退去,穿着短袖的梁年和苏韵在房间里宅了两天后第一次出门,竟有些受不住这猛然袭来的凉意,梁年将积攒了两天的外卖袋子和某些垃圾扔进垃圾桶后赶紧跳进车子里。
天仍然阴沉沉的,但好在下午的空气里,湿气已经不多,梁年很讨厌那种剪不断的潮意。已经进入生命的最后时段的叶子,在阴沉的天色衬托下,愈发的无力。车子启动后,碾过吸足了雨水的落叶,发出“叽叽”的声音。像一只老猫,被老鼠调戏后不甘又无奈的嘶吼。
梁年透过车窗,看着后视镜中越来越远的别墅,直到转角消失在视线中,突然笑了。
“笑什么?”苏韵歪过头来看着他。
“韵儿,你还记得我说过这房子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梁年说着,心里想到“嗯,这韵儿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山炮进城的感觉?”苏韵说完噗嗤就笑了起来。
梁年扯扯嘴角:“你说是那就是吧。”
“哈哈哈......”
“对于我来说,这真的是豪宅了,小时候的梦想之一这就算是实现了?”
“这就算是实现了?”苏韵学着梁年的口气说了一遍,“你问谁呢。”
“呃......”梁年挠挠头说:“大概算是实现了了吧。”
“什么叫做大概算是实现了?”苏韵将“大概”、“算是”咬的特别重。
梁年看着苏韵一本正经的说:“我小时候说的是将来要住漂亮的大房子。”
“嗯。”苏韵点着头说:“又大又漂亮的房子。”不无调笑。
“你别打岔。”
“嘿嘿,好好好,你说。”
“呃......没了。”
“......”苏韵无语“没了?”
“嗯,没了。”梁年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苏韵不说话了,顺手打开音乐,然后专心致志的开车。
那英文歌听得梁年是一脸懵逼。
……
雨将灰尘赶到角落,像一种灰尘无法反抗的强大意志,在空气中氤氲着。
……
像苏韵这么聪明的女人,仔细一想梁年的话便知道其中的意思:“是住上又大又漂亮的房子,而不是自己努力挣出来的房子在这句话中并没有明显的表达出来,再结合梁年现在的某些情况来看,这个愿望果真是完成了一半。”
“看来你还是在纠结我们之间的关系。”苏韵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高兴,但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不高兴,最后给自己的理由是:连我一个女人都能想明白的然后不再去想的事情,你一个男人纠结什么?
然而她自己或许到现在都还没弄清自己和梁年之间到底算什么。
的确,梁年确实在纠结。在梁年内心里仍然觉得鸭子是一个没有尊严的东西,然后,在梁年内心里有那么一股狠劲,让他不能去放下自己的尊严,这股狠劲在之前杨哲训练他时也同样出现过,但是和现在的表现方式不大一样,那次是在与自己拼命,而这次……梁年有些头大。同样,自己之前中了老板的挑唆大概也是因为这股狠劲。
听出来苏韵语气中的不快,梁年有些脸红,自己这是在抱怨吗?向一个和自己已经很亲密的女人抱怨?
梁年当下很犹豫。“我……”梁年最终还是没有辩解。只是狠狠地握了握拳头。
苏韵看向他,问:“那个握拳表示什么?”
梁年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老——板!”
苏韵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在这一刻带着两个年轻人的愤恨冲向k市。
此时,正在吧台客串调酒老哥的老板打了个冷颤:“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啊。”
………
“两位。”老板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说:“喝点什么?”
梁年:“……”
苏韵:“……”
老板:“尝尝爱情的味道?”
老板终于受不住两人的威压,说:“两位大佬,你们倒是说话啊,小的这是犯了什么法啊,你们这样折磨我,小的这真的是良心店啊!”
“噗嗤~”最先绷不住的是苏韵,看着入戏的老板,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突然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意。只好看向梁年,说:“你准备让一个女人说出这种事情。”
感到莫名尴尬的梁年摸了摸鼻子,吸了一口气说:“你丫的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两人说话了,老板感觉压抑顿无,听梁年一说完,立马抛了个白眼过去:“你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并且还打出了感情,惺惺相惜,怪我?嗯?”
本就对两人关系抱着无所谓态度的苏韵听了这话彻底不想再理会了,低头拨弄手机。
梁年被噎的不轻,但仔细一想确实是这回事,但是对自己身份这件事:“那我这不算鸭吧。”
“我说过你是?”老板挑眉。
“说过。”苏韵在一旁插到,“你这家伙真的是够义气,让自己好朋友去嫖*娼?”
“那不是看你真的寂寞了嘛。我这是解救你。”老板义正言辞。
“你……”苏韵刚张口便被打断。
老板大手一挥对梁年说:“昨天在这打工的小哥辞职回家了,以后你来这上班,有空就来就行,我教你调酒。”
…………
看着老板在吧台忙碌的身影,梁年对苏韵说:“我觉得你和老板都是属狐狸的。”
正在喝一杯听老板说叫做rose的鸡尾酒的苏韵抬头看着梁年,好奇的问:“怎么